“我能不能睡會?”小鑽風蜷縮在**,活下來的興奮勁過去之後,他也開始正視自己的實力。

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好運,下次沒人幫的話,我還能活下來嗎?也許就和門外躺在地上的屍體一樣了吧。到現在為止,我已經被蒼一救了好幾次了,記得他一開始就說過,沒有什麽新人獎勵之類的東西,所以他救我純粹隻是……演員之間的相互幫助。

小鑽風瞥了一眼錢倉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謝意。

要說聲感謝嗎?他應該也不會在乎,如果昨天下午表現再好一些說不定就可以避免現在的尷尬了,師父救徒弟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錢倉一走到門前將門反鎖,“睡吧,我也有些累了,兩個小時。”

“嗯。”小鑽風雙眼一閉就進入了夢鄉。

坐在**後,錢倉一沒有像小鑽風一樣入睡,而是背靠著牆壁,讓自己的身體放鬆。

就睡眠質量而言,這種方式完全沒法與正常的睡覺方式相比,但是卻能夠讓身體處於一種警惕的狀態,不至於睡得太死。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錢倉一認為現在不是‘安全時間’,與前一天相比,此時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說不定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例如……被嬰鬼控製或者同化的女子集合起來放火。

雖然被控製與同化都隻是錢倉一的猜測,除了左瑩之外沒有更多的例子參考,但是卻不得不堤防。

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應對辦法。

……

恍惚間,錢倉一感覺自己來到了豐夏河邊。

清澈的河水靜靜流淌,如絲綢般滑過。微風輕輕一吹,豐夏河的水麵**漾著輕柔的漣漪,就像有人在悄悄地抖動著碧綠的綢子。

“這是……夢?”錢倉一抬起頭四處看了看。

白茫茫的霧將他包圍,甚至連天空的太陽也無法見到。

就在這時,豐夏河中的水突然開始減少,這條哺育了普沙莊上百年的河流似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隨著水位的下降,河底的流沙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萬物有生有死,河流也不例外。”一個聲音在錢倉一腦海中響起。

“是你?”錢倉一沒有看見任何人,也沒有看見河水有任何變化。

“是我,不用找了,我一直就在你眼前。”這聲音開始變得蒼涼,“我想了許多,似乎明白了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我的意思是,真正為他們好的事情。”

“是嗎?”錢倉一雙手插在口袋中,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嗯……讓他們開心的事情不一定是為了他們好,也有可能讓他們墮落,沉迷在虛假的快樂當中。有些時候,也要讓他們感受適當的痛苦,讓他們學會成長,學會寬容,現在,幹枯的豐夏河也許能給他們一點警示,當然……已經不重要了。”這聲音中仿佛充滿了無盡的悲傷。

“雖然晚了點,不過我很欣慰,你能……理解人類。”錢倉一坐在了河邊,“天若有情天亦老,我會想辦法將死在嬰鬼手中的村民弄到豐夏河中,隻是,不一定能夠辦到,畢竟,也許還有豐夏河與嬰鬼孕育出來的新生命還在對我虎視眈眈。”

“我拜托你的事情不是這個。”代表著豐夏河的聲音發出了一聲歎息,“我想讓你幫忙將新生命消滅,那個不應該留存在人世上的生命。”

“原來是這樣。”錢倉一笑了笑,“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

當然不會了,誰會去找死,除非電影劇情硬性安排!

同時,錢倉一在心中說了一句。

“如果她跑到鎮上或者大城市,也許……會發生無法估計的災難,說不定,她會殺死所有人,我也不知道她會去做什麽,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她正在不停成長,隨著她殺害的人越來越多,她體內的怨恨也就越來越多,而她的能力,也將更加強大。”說到此處,豐夏河的聲音有些顫抖。

經豐夏河這麽一說,錢倉一眼前也浮現出了一幅景象。

大雨瓢潑的城市夜晚,趕著回家的學生與上班族跑著跑著身體突然開始缺水,然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整個城市的恐慌!

“我該怎麽對付她?你有什麽建議麽?”錢倉一問了一個自己非常關心的問題。

“雖然她不像我一樣不能離開豐夏河,但是她也必須依附水來生存,隻是這水也有可能是人體內的水,還有,她也害怕陽光和火焰,不過和那些充滿怨恨的嬰兒相比,陽光和火焰對她造成傷害更加困難。”豐夏河的語氣非常模糊。

“難道你就沒有什麽特別的物品?”錢倉一想了想問道。

“什麽特別的物品?”豐夏河的聲音中充滿疑惑。

“例如很久以前有一個遊方道士路過普沙莊,不小心掉了什麽東西在豐夏河裏麵,於是……”錢倉一剛說到這裏就被打斷了。

“沒有,普沙莊的小孩經常在河裏玩,就算有什麽東西也都被撈幹淨了。”豐夏河的聲音非常肯定。

“那……你這麽多年,聚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有沒有什麽寶物……”錢倉一右手扶額,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問出這種話。

“沒有。”豐夏河回答得異常幹脆。

“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前天夜裏,我將左山的屍體丟入河中,然後在凸石處將他推往下遊,為什麽第二天早上他又回到了凸石處?是你做的嗎?”錢倉一站了起來。

“是,我想讓普沙莊的人警惕,可是沒想到他們根本不在乎,反而……內鬥了起來。”豐夏河的語氣中充滿著失望。

錢倉一看著麵前已經幹枯的河流,心中產生了一個強烈的想法。

這一想法非常強烈,以至於他要在心中大聲喊出來。

全特麽是坑比啊!

他長籲一口氣,胸悶的感覺好了許多。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也許我命沒了也無法阻止她,到時候……該怎麽辦?”錢倉一預感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這種事情,你不是比我更懂嗎?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那就隻能……接受現實。”豐夏河說完後,白霧將錢倉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