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湖邊別墅區。
文成誌坐在書房中,窗外的夕陽映照在他溫和的麵龐上。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請進。”文成誌沒有轉頭。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名三十多歲,打扮大方得體的女子走了進來。此時,這名女子手上正端著一碗香氣撲人的山藥湯。
她叫湯靜婉,是文成誌教授的妻子。
“怎麽了?回來的時候就心事重重,發生了什麽事嗎?”湯靜婉將咖啡放在書桌邊緣,接著她右手輕輕捋了一下自己耳邊的長發。
“沒什麽。”文成誌搖頭,“對了,我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湯靜婉走到文成誌身後,揉了揉後者的肩膀。
“不過是些家常菜,再簡單不過了。”湯靜婉在文成誌耳邊輕聲說,“你以前也有請學生到家裏吃飯,那時候也沒見你像現在這樣心神不寧,難道這次的學生有不一樣的地方嗎?”
文成誌深吸了口氣,接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你先去忙,我想一個人再多待會。”文成誌走到窗前,看著湖邊的落日,再次陷入沉思。
湯靜婉看見這一孤單的背影,張嘴想要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該說些什麽呢?
她心中有許多想法,可是她清楚地知道,無論她做什麽,都無法繼續拉近兩人的距離。
明明是夫妻,可是湯靜婉卻感覺自己與文成誌隻不過是普通的朋友,也許比普通的朋友會更近一些,但也僅僅隻是止步於此。
關於自己的丈夫,湯靜婉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她所了解的內容,可能這個世上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這湯快涼了,你記得要趁熱喝。”湯靜婉說完發現自己的丈夫沒有任何反應,她不再停留,離開了書房。
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傳入文成誌耳中。
一聲歎息在房間中響起,在這一聲歎息聲中,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哀愁。
難道過去真的不能改變嗎?
文成誌心想。
他轉頭看著書櫥,上麵擺放著他這些年來通過各個渠道搜集到的晦澀難懂的書籍,這些書籍的價值大部分已不可估量。
走到書櫥前,他將自己的手放在最邊緣的一本書上,接著人向前走,手就這樣一本一本的摸過去,最終,停留在了一本有著厚厚封麵的書籍上。
文成誌抽出這本書籍後,用潔白的衣袖擦了擦幹淨的封麵,接著翻開第一頁。
一個銜尾蛇的圖案出現在了書籍的第一頁。
“還能再次看見嗎?”他的食指與中指從銜尾蛇的蛇頭沿著蛇身一直摸到蛇尾,“不管如何,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放棄!”
翻開第二頁。
猶如流水般的文字在書頁上不停的移動,時而構成一張瑰麗無比的畫卷,時而變成晦澀難懂的文字,在這變化當中,一些信息已經浮現在了文成誌的腦海中。
末日的到來已不可避免,唯一的解救辦法不在現在,而在那不可知的未來當中,被選中的人啊,請謹守你最後的誓言,在無窮無盡的時間長河中尋找那唯一的希望!
書頁上,這些正在不斷變化的文字,正是固鉑爾古國所使用的文字。
不同的人看見,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已經多久了?這一批又是第多少批?我記不清了。”文成誌嘴角露出微笑,可眼神中卻充滿疲憊。
他感覺自己像一名在沙漠中爬行的旅者,四周除了漫天黃沙,什麽也沒有。
一切都看不見盡頭。
……
錢倉一三人在約定的時間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三人對望一眼,最終由錢倉一去按文成誌家的門鈴。
“你們是顏周、柴唐和燕宋吧?”湯靜婉溫和動人的麵龐出現在門縫當中。
“是,請問……”錢倉一點頭。
“我是你們文老師的妻子,你們叫我湯阿姨就行了。”湯靜婉麵帶微笑,“先進來吧,外麵站著多辛苦。”
“叫阿姨太顯老了吧?明明很年輕,不如叫湯姐?”千江月湊了過來。
“我也這樣想。”錢倉一附和了一句,接著對千江月說,“你幹嘛搶我的話?”
說完這句話後,錢倉一就感覺內心一陣惡寒。
果然,演技要好的前提是先讓自己不產生惡心的感覺……
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聽見兩人的話,湯靜婉右手捂嘴,“你們的嘴可真甜,叫湯阿姨、湯姐都可以,好了,進來吧!”說完,湯靜婉後退兩步,讓三人進入屋內。
四人走到客廳。
“你們先坐著,零食和水果隨便吃,我去叫他下來。”湯靜婉將三人留在客廳。
“嗯。”三人應了一聲。
在湯靜婉走上二樓之後,千江月轉身看著錢倉一。
“怎麽了?”錢倉一眨眨眼。
“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說這麽既尷尬又惡心的話。”千江月的表情非常嚴肅。
“呃……”錢倉一看了一眼天花板。
“柴唐說的沒錯,我剛才差點以為你腦子壞了。”鷹眼也吐槽了一句。
喂,你們難道不考慮性格天平嗎?就這樣直截了當的點出來?不會劇烈失衡嗎?難道說連地獄電影也這樣認為?
錢倉一在心中怒吼。
在兩人眼神的逼迫下,錢倉一舉起雙手,“行。”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兩人開始觀察起客廳的環境來。
天花板正中央的白色大吊燈異常精美,每一盞燈都仿佛一朵綻放的白蓮花,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在大吊燈的下方,有著一張棕紅色的沙發,沙發前方,是一幅看了讓人感覺大氣磅礴的鳥瞰畫。
隻是,畫中的城市,三人卻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
除了這些比較引人矚目的東西之外,其餘的裝潢都比較常見,總的來說,雖然有一些怪異,但整個客廳的裝潢給人的感覺是簡約而華麗,有一種別樣的格調。
錢倉一坐在了沙發上,抬起頭剛好可以輕鬆的看著那幅掛在牆壁上的畫。
這……就是曾經的固鉑爾嗎?
他心想。
千江月與鷹眼一左一右坐在了他旁邊。
此時,三人的動作幾乎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