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方形的金屬試驗桌前,錢倉一的右手按在了一個畫好的紅色圓圈中,以紅色圓圈為中心,許多紋路向四麵八方延伸,最終構成一個六角星形狀的煉金陣。
與錢倉一的冷靜相比,金森表情異常凝重,特別是眼神中若隱若現的狂熱,仿佛此時被測試的人是他一樣。
“接下來,我會依次讓你感受構成煉金陣的四要素,你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學習煉金術,除了天賦之外還需要努力,很多煉金術師在最初的時候實力都很弱小,如果不集中注意力,很可能會出現誤判的情況。”
“準備好了嗎?”金森雙手放在了另外一個煉金陣上。
作為被測試的人,錢倉一無法自己驅使煉金陣,因此隻能通過外接一個煉金陣來提供驅使的能量以及指令。
“準備好了,來吧!”為了配合金森,錢倉一大聲回了一句。
“首先是能量……”桌麵,朦朧的白光開始出現,金森手掌下的煉金陣發出的光芒正逐漸延伸到錢倉一的手掌下方。
冰冷的手掌逐漸感受到一絲熱量,古舊的鍾聲突然響起,在這一刻,心聲時間再次觸發。
看來顏周對煉金術仍然抱有非常大的興趣,不過仔細想想也很正常。
錢倉一心想。
(顏周:說不定我真的可以親身體驗煉金術的奧秘。)
熱量轉瞬即逝,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結束的鍾聲敲響之後,錢倉一輕輕搖頭,“能量看來不行。”
“不要失望,才第一個要素,說不定會成功。”金森左手握拳做努力狀。
我哪有失望……
錢倉一在心中說。
“接下來是物質,準備好了嗎?”金森眼神突然淩厲,土黃色的光芒在房間當中閃爍,彰顯著自身的存在。
在這光芒延伸到錢倉一手掌下的時候,一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出現,此時此刻,錢倉一感覺自身對桌麵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仿佛自身與桌麵是一個整體,不分彼此。
隻是這種感覺與剛才一樣轉瞬即逝,如果不是非常相信自己的記憶力,恐怕錢倉一會懷疑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也不行。”他語氣高昂,不想讓金森認為自己對這件事失望。
“別泄氣,才測試一半不是嗎?”金森收回自己的手,“我要重新準備一下,等我五分鍾,很快就好。”
與戰鬥中使用的煉金陣不同,測試用的煉金陣需要消耗一些經過處理的煉金材料,否則無法順利進行。
“現在輪到時空。”金森沒有再說鼓勵的話。
時空與靈魂,能夠這兩樣要素產生反應的人實在太少,並且通常情況下,能夠對這兩樣要素產生影響,那麽也能夠對能量以及物質產生影響。
淡藍色的光芒在房間中流淌,在驅使這一煉金陣的時候,金森額頭有汗水流下,涉及到時空的煉金陣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吃力。
準確來說,對大部分煉金術師來說都很吃力。
當淡藍色的光芒聚集在手掌下方,錢倉一以為自己的手放在了水麵上,除此之外,房間中的光線也出現了少量的彎曲,給人一種錯亂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像在看一些構造奇特的圖畫,圖畫上無數的曲線不停交錯,可是工具去測量,卻發現這些曲線全部是直線。
這是?
錢倉一突然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在他雙眼前方,一條若隱若現的淡藍色絲線不停閃爍。疑惑中,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將這一條絲線捏住,熟悉的感覺突然傳來。
那是身體自行準備的感覺,每次使用光陰塚的領路人這一技能時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也正是因為身體有這種準備,所以使用完技能之後身體才不會出現劇烈損傷。
“你……”金森開始喘氣,他支撐不了多久。
在他眼中,彌洛好像已經有了反應,他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驚喜,但很快他就發現,彌洛的表現與那些被測試的煉金術師完全不同。那些人臉上的表情是意外以及興奮,而此時彌洛臉上的表情卻是凝重與謹慎。
“為什麽捏……”
金森的話傳到錢倉一耳朵的一瞬間,錢倉一左手向回拉動了那條依舊在不斷擺動的淡藍色絲線。
他這簡單的一拉,就像拉動了碎布上的線頭,將藍色絲線越拉越長。
‘捏’字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心髒猛地的收縮,血液停止流動,強大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傳來,即使此時沒有動,錢倉一依然感覺身體表麵異常黏稠,他相信自己無論做什麽都需要耗費非常大的力氣。
他居然在沒有主動使用技能的情況下進入了時間暫停狀態。
接著他發現,不僅僅是自己,似乎金森也進入了這一狀態,隻不過,在這‘一秒’當中,金森的臉色越來越差,很快變成了醬紫色,而他的身體也開始顫抖。
見到這一狀況,錢倉一趕緊鬆手。
淡藍色的絲線失去拉扯之後開始往回縮,然後迅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與此同時,金森開始猛地吸氣,隻是這樣依然緩解不了他身體難受的感覺,接著金森感覺自己身體非常濕潤,他在臉上摸了摸,發現自己手掌上全是鮮血。
意識到什麽之後,金森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錢倉一。
“你怎麽樣?”錢倉一馬上跑過去。
他之所以這麽問,原因在於,此時金森渾身上下全是細密的血液,原本青色的血管此時也變得血紅,好像隨時都會爆出來一樣。
金森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聲,喉嚨中全是鮮血。
驚恐、愕然,無數情緒在他心中出現,可最終他隻能摔倒在地。
新京市醫院,整個固鉑爾最大最全麵的醫院。
病房前,手術室外,錢倉一正坐在椅子上吃著夜宵。
“我說,金森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千江月問。
在這段過程中,錢倉一有解釋相關原因,隻不過礙於規定,很多事情都無法細說,不過基本上還是說清楚了。
因為他自己有技能的‘保護’,也就是準備狀態,再加上已經適應這種高壓情況,所以沒有太大的傷害,可金森卻沒有這種保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