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想挽州的戒備沒這麽嚴,不如讓我先試試?興許……”

黑店掌櫃小心翼翼地說道。

現在他的命還掌握在蘇進的手裏,自然不敢大聲說話。

聽到掌櫃的建議,蘇進右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在仔細思考這一問題。

在這過程中,掌櫃一直看著蘇進,同時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個時候,蘇悅走了過來。

“怎麽樣?”

在剛才的時間中,蘇悅已經將隨行人員的落腳地安排好。

蘇進搖頭。

“這個狡猾的家夥想試試,不過我不信任他,狗都是改不了吃屎的。”

說完,蘇進臉上露出笑容,似乎對自己的比喻非常滿意。

蘇悅瞪了蘇進一眼,接著走到黑店掌櫃身前。

“我問你,你怎麽試?”

她想知道的是具體的辦法,也就是整個執行過程,而不是一個籠統的目標。

具體能否成功,可以通過整個過程來判斷。

如果黑店掌櫃隻是打算敷衍過去,那麽在執行方法上麵一定會露出破綻,另外,他將方法說出來之後,蘇悅等人也能夠幫忙改善。

所以,現在重要的是,掌櫃能否提出一個可行的法子。

“這……我先去關隘那裏喊。我認識一個人叫杜建本,隻要他認出我來,我們就可以進去了。”

黑店掌櫃的聲音有些顫抖。

畢竟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都是練家子,而此時又是特別時期。

他就算被殺恐怕也沒人能夠找到殺人的究竟是誰,更不用說幫他報仇。

蘇悅動了動嘴,沒有說話,但掌櫃卻看出了蘇悅臉上的不高興。

“我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蘇進敲了黑店掌櫃一個響頭。

“不能過去,不然會被射死!你是想拉一個墊背的吧?”

因為黑店掌櫃之前犯的事,所以肯定要有一個人跟著他才行,而這個人自然不能是他的同夥,那就隻能是蘇家的人或者錢倉一了。

錢倉一要帶張災去,當然不會去冒險。

如此一來,能跟著掌櫃一起犯險的就隻有蘇家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蘇進和蘇悅之中的一個。

因為隻有他倆比較有主見,應對突**況的能力更強。

其餘的人都無法挑起大局。

即使被蘇進這樣說,掌櫃也不敢多言,他縮了縮脖子。

雖然嘴上沒有說,不過輕蔑的眼神說明他並不在意蘇進的話。

他對自己的身份很有信心。

“蘇進、蘇悅,你們過來看看,守城的將領發布了告示,上麵寫著通過關隘的方法,隻是……條件有些苛刻。”

錢倉一抱著張災去走到了三人身前。

……

關隘前張貼的告示非常大,內容也清晰明了。

通過關隘者身上不能感染怪病,且每一名通過關隘的人都需要交一千兩的安慰費才能放行。

看見告示上的內容後,被擋在關隘外的行人驚呼不已。

這顯然是擺明了搶錢,甚至可以說是發死人財也不為過。

此事如果被百姓告到上麵,肯定會被追查,隻是……等到上麵追查下來的時候,或許屍骨早已經涼透。

除了驚呼的人之外,還有少數人內心暗喜。

這部分人身上沒有染病,又有能力買命,無論他們願不願意交易,都多了條活路。

有選擇總比沒有選擇好。

看完告示之後,蘇悅的眉心扭成了一個川字,她需要操心的並非隻有自己一人,還有隨行的蘇家人。

拋棄他們嗎?隻救我和哥哥?但哥哥肯定不會同意。

蘇悅眨了眨眼,心中開始思考如何解決當前的困境。

“蘇悅,走吧。”

蘇進拍了拍蘇悅的肩膀。

蘇悅回頭,看見了蘇進輕鬆的表情。

“嗯。”

蘇悅點頭。

兩人轉身離開,但錢倉一沒有動。

這兩個條件他都滿足,就算懷中的張災去也要算一個人頭,也無非是多一倍的銀子。

有張文石給的銀票,這種數額的開銷,根本不會成為前行的絆腳石。

可是……錢倉一最擔心的事情卻不是金錢,而是對方是否像之前的驛站一樣,都是借著朝廷的名義在幹偷雞摸狗的事情。

更何況,在與東巧交流之後得知朝廷本身也有很大的問題。

假如真如東巧所說,朝廷大官有很多都是妖怪,那麽草菅人命這種事情,也許掀不起太多風浪。

“袁兄?”

蘇進又回到了告示處。

“哦,馬上來。”

錢倉一回頭看了一眼蘇進,然後看了看他們落腳的位置,有幾個人圍著圈坐著,好像在商量什麽。

走路的過程中,錢倉一思緒紛湧。

他麵色平靜,周圍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大部分時候他都保持著這一表情。

既然如此,為什麽關隘的守軍願意冒感染樹瘟的風險?無論怎麽想,既然挽州是何暢的地盤,而現在又設了關隘,那麽看守關隘的人都沒有理由冒這風險。

無論是因為上級的命令還是因為樹瘟。

反過來思考呢?或許守軍根本就不想放任何人過去,這樣一來就能夠說通了。

這筆買賣的結果肯定是交錢的人死,否則無法收取之後來到關隘的人出的買命錢,也就是說,付錢的人雖然不一定能夠活著通過關隘,成功到達挽州,但一定會進入關隘。

收錢想必也是在那時候,而且,並非是‘收’錢,而是直接搶!

想到這裏的時候,錢倉一也來到了蘇家的圍坐的圈子邊。

“大家湊湊,喂,你那鐲子也能拿出來啊!”

蘇進指著身旁的人說。

這是一名略顯稚嫩的年輕人。

年輕人捂著自己的荷包,“不行,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能湊點就湊點,難道你娘在天之靈想看著你因為守著這個鐲子而死?”

蘇進說話的時候將手伸了出去。

沒兩下,年輕人荷包中的鐲子就被拿了出來。

錢倉一看了一眼,那是一個乳白色的鐲子,彷佛由鮮奶製作而成,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鐲子被拿出來之後,僅僅隻是一眼他就能判斷出這鐲子絕非普通的鐲子。

不是因為他對這方麵有研究,恰恰是因為他對這方麵沒有研究,完全依靠外行的直覺。

“誒……你你……”

蘇進還在湊錢。

黑店掌櫃搶的錢已經被蘇進放了進去,但仍然不夠。

此時,錢倉一心中卻在思考另一件事。

買下來?算了,看剛才那人的表情,估計給再多錢也不會賣。

至於強搶,我不相信袁長青會做出這種事情。

如果我真的這樣做,恐怕這次晉級電影會失敗,就算不失敗,評分也會很低。

很快,錢倉一便否定了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