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順著千江月的目光看向湖麵。
平靜的湖麵開始翻滾,猶如滾燙的水壺,水汽在湖麵上空凝結。
零散的冰塊逐漸遠離中央區域,向岸邊漂去。
一切都開始不正常。
“走,走,走!”錢倉一邊說邊後退。
無論湖中有什麽,都不是他們可以惹的。
四人向來時的方向跑去,即使手腳已經被凍得冰涼,他們也不敢停下休息哪怕一秒。
猛地,一聲巨響,雪浪從後方滾滾而來,四人回頭隻能看見一片雪白。
“抓住!”千江月高聲大喊。
黑色的鎖鏈從千江月掌心射出,錢倉一等人連忙抓住,在抓住鎖鏈的瞬間,後方的雪浪已經將四人的淹沒。
在翻滾當中,錢倉一隻能死命握緊手中的鎖鏈。
雪浪的規模不大,但也非常致命,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下。
一旦分散的時候又發生意外情況,或許之後都隻能一個人在雪地裏行走。
在資源分散的情況下,這很有可能意味著死亡。
雪岩山脈,處處充滿著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一切都歸於沉寂。
錢倉一左手緊握鎖鏈,右手撐地,站了起來,他背部的雪順著身體的曲線滑落地麵。
站直之後,他感覺自己眼前一片眩暈,於是他甩了兩下頭。
就在這時,手中的鎖鏈產生了拉扯感。
錢倉一順著力道傳來的方向尋去,找到了正在掙紮著爬出的鷹眼,他將鷹眼拉出。
從雪中出來後,鷹眼鬆開雙手,他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錢倉一知道,這是因為鷹眼之前短時間內使用兩次技能的緣故,生命力的損耗也會反應在體力上。
他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了一隻膚色略黑的手從雪下伸出。
是皮影戲的手!
錢倉一跑過去將皮影戲拉出,皮影戲出來之後,雙手撐著地麵,也在不停喘氣。
我記得她的技能消耗很大來著。
錢倉一心想。
【主動技能:影之主】
【技能說明:消耗生命力進入影子當中,在影子狀態下,能夠進行移動,能夠對其餘影子進行攻擊,造成的傷害會同步至本體。進入影子之後仍然會持續消耗生命力,生命力消耗隨持續時間增長而增加。】
“千江月呢?”皮影戲的呼吸很快便穩定下來。
她左右看了看。
“在附近。”錢倉一依舊緊握著鎖鏈,“順著這個就能找到他。”
他將鎖鏈從雪地裏拉出,沿著鎖鏈尋找源頭,終於找到了千江月所在的位置,就在旁邊不遠處的地方。
唯一的區別是千江月並沒有給出回應。
“他情況有些不對。”錢倉一感覺有些不妙。
三人動手將挖開。
很快,與雪不同的觸感傳到錢倉一的手中。
錢倉一加快速度,“在下麵。”
鎖鏈逐漸消失。
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錢倉一的眼前,錢倉一伸出手探了下千江月的鼻息,“還有呼吸,帳篷……”說到這裏的時候,錢倉一忽然響起,多功能便攜保溫帳篷是由千江月攜帶的特殊道具。
他轉頭看了一眼鷹眼和皮影戲,隨後將自己的恒溫貼拿了出來貼在了千江月的身上。
“你……”皮影戲想說些什麽。
“等他恢複過來,我們才能度過今晚。”錢倉一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一片漆黑。
半個小時後。
千江月將帳篷搭好,早已經凍得不行的三人連忙擠了進去。
裏麵的空間有些擠,但不至於影響正常行動。
“大部分物資都丟失了,我們原來的帳篷裏麵還有一些,等天亮之後再去找一找。”錢倉一手掌不停搓動。
溫度上來之後,疲憊感與倦意讓他打了個哈欠。
“剛才謝了。”千江月對錢倉一說。
“你膽子太大了。”錢倉一擺擺手,示意不用謝。
“身體的情況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千江月移開視線,看向無人的地方。
錢倉一沒有接話。
生命力毫無疑問和靈魂有關係,以前千江月的內部有其餘的靈魂提供生命力,自然能夠分擔大部分壓力,現在所有的消耗都需要自己一個人來承擔,當然會撐不住。
錢倉一心想。
“湖裏麵究竟是什麽?”皮影戲坐在棉被上,雙腿並攏,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腿,頭壓低放在膝蓋上,“感覺不像是正常的東西,可也不像是鬼魂。”
“估計也是傳說中的存在,這個雪岩山脈,實在太不正常。”鷹眼開口。
“我感覺費和愜和陳友琴或許都已經死了,這麽多傳說,隻要遇到其中一個,他們都很難活下來。”皮影戲說。
“這一點不是絕對,隻要他們運氣足夠好,沒有碰上傳說,也沒有發生意外,活下來並不是不可能。”錢倉一長籲一口氣,“從電影的簡介來看,救人不是我們的根本目標,在尋找的過程中,我們肯定會與禁忌之地扯上關係,還有,另外五名演員,到現在也沒有蹤影。”
“我有點累,先睡了。”千江月躺了下來。
“我也是。”皮影戲揉了下右眼,也躺了下來。
“前半夜我守,後半夜你守。”鷹眼對錢倉一說。
“行。”錢倉一點頭。
入睡的過程比錢倉一自己想象得要容易得多。
他在夢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夢?”錢倉一看著自己的雙手,真實的觸感,可對周圍的一切又心知肚明。
“完全控製不了周圍的事物,看來夢境和自己的幻想還是有一些區別。”錢倉一走到窗前,窗外是一片白蒙蒙的霧,可見度隻有幾米。
電話鈴聲傳入錢倉一耳中。
他掏出手機卻發現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哪裏來的?”他沿著鈴聲傳來的方向尋去。
來到大街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錢倉一看向馬路對麵,他看見了早已經從街道上消失了的電話亭。
隻有在極偏遠的地方才有可能看見的上一個十年的電子產品。
鈴聲,正是從電話亭中發出的。
走到電話亭裏,錢倉一看了一眼狹窄的顯示屏,上麵顯示的號碼是一團亂碼,而且是正在不停變化的亂碼。
這時,鈴聲越來越大,甚至到了刺耳的地步。
錢倉一將手放在了話筒上,猶豫了兩秒後,他拿起了話筒,但並沒有放在耳邊。
怎麽回事?
錢倉一將話筒放回原處,但在即將掛斷的瞬間,話筒另一邊傳出了人聲。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