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直播效果,所以時間一定在晚上,但是也不能太晚,太晚人都睡了,探險不是目的,直播的收益才是。因此時間被定在晚上八點到十一點鍾,一共三個小時。”

“同樣,踩點至少也要達到同樣的時間才行。”

“剩下的時間,大概有半個下午。這段時間我需要與同行的人商討一些直播的爆點,在哪裏安排一些道具,然後在錄像中演練一遍,看哪裏還需要完善。”

“這段時間,非常煎熬,就像在等死一樣,你們,應該也有這樣的感覺。”

鷹眼說著說著感歎一句。

其餘三人微微點頭。

生死一線之際拚了是勇氣,在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依然選擇危險,那是作死。

鷹眼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作死,但他扮演的角色並不知道,又因為地獄電影對他進行了限製,所以他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離開。

這種感覺相當難受,就像被周遭的環境所壓迫卻無法改變一樣。

“跳過這一段吧,到了晚上,你遇見了什麽?”千江月說。

“大概七點左右,我們吃了點東西,整體框架也已經敲定,回去之後隻需要確定下細節就行。”鷹眼繼續敘述。

“隨後我與同行的人去門口,開始進行演練。剛開始主要是調整一些站位與角度,因為是靈異向的直播,所以氣氛一定要烘托出來,七點多的時候,還有一絲微光,天處於將暗未暗的程度。”

“我站在獨棟房屋的大門前,負責攝像的人站在我的對麵。”

“接著,詭異的事情開始出現。”

“明明已經斷掉水電的房屋內,忽然亮起燈光,甚至……在二樓的窗戶處,還站著一個人影,眨眼間,人影消失不見。”

“攝像被終止。”

“我開始查看剛才的錄像,然而,錄像當中,一切都非常正常,沒有燈光亮起,也沒有突然出現的人,隻有我一個人站在大門前,臉上掛著……有些滲人的微笑。”鷹眼說到這裏輕笑了一聲。

“不知不覺就變成講鬼故事了,我還是略過這一段吧。”鷹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當時,同行的人已經提出了放棄的建議,雖然他的語氣比較隨意,但也是一個契機,於是我答應了他。他很意外,說自己開玩笑的,而且說我以前根本不會害怕這種事,出現這種事反而會讓我更興奮,但是我沒有理他。”

“既然能夠選擇離開,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在開車離開的途中,我接到了幾個電話,是關於工作與還錢的事情,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借款和麻煩,突然全部一同出現,當時我就知道,這一定是地獄電影的安排,如果我選擇一意孤行,接下來恐怕會直接將我拉回去。”

“我不得不掉頭,重新開始拍攝,這一次,一切正常。”

“隨後,我們走入大門裏麵,後麵,發生了許多事情,但都隻是處於驚嚇的等級,沒有對生命造成威脅。”

“直到,時間來到晚上十點,門窗,全部被關上,與我同行的人忽然開始脫衣服,並且嘴裏喊著好熱,可是剛脫到沒一半,身上就冒出火焰,就像……怎麽說呢,就好像他的體內有一個熔爐一樣,火焰從他的口耳鼻處冒出,幾秒鍾之後,他全身都燃起火焰,我嚐試救他,卻沒有辦法,沒過多久,他被燒得精光,隻剩下一地的黑灰。”

“所幸,錄像設備留了下來。”鷹眼長籲一口氣。

“後麵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我通過錄像設備發現了一些線索,原來在這棟房屋裏麵一直存在一個渾身焦黑的人形鬼魂,而且直接用肉眼或者拍攝過程都無法看見,隻有通過錄像才能發現,並且,必須倒放。”

“雖然不知道原理,但毫無疑問自燃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一鬼魂。”

“你們猜一下它的攻擊機製是什麽?”這時候,鷹眼突然出了一道題。

下一秒,錢倉一給出了答案,“溫度。”

“正確。”鷹眼沒有繼續賣關子,他點了下頭,接著繼續說道:“溫度是定位我的根本,在定位到我之後,渾身焦黑的人形鬼魂必須與我重合在一起才能觸發自燃,因此,就算什麽都不知道,隻要一直保持移動就行,否則,死亡將不可避免。”

知道鬼魂致死的方法之後自然可以輕鬆避免,但是對於誤入,或者沒有警惕心的普通人而言,死亡幾乎無法避免。

站立不動、坐下、睡覺、上廁所等等,太多自己靜止不動的情況。

“那麽,現在……”千江月將目光放在了錢倉一身上,“該你了。”

錢倉一雙手十指交叉,“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休息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說完,錢倉一背靠著洞壁,閉上雙眼,臉上盡顯疲態。

“鷹眼你說吧,他身子有些虛。”千江月轉頭對鷹眼說。

鷹眼想了想,接著咳嗽一聲,“可以,正好打發時間。”

不行,到時候他肯定會詢問我們發現死祭碑的經過……

錢倉一心想。

“我和蒼一第一次見麵是在一輛被改裝的公交車上。”鷹眼開始敘述起來。

雖說時間已經比較久遠,但能夠活到現在的演員鮮有記憶力不好的,分析能力強的人記憶力必定不會差。

假如分析到一半將自己前提條件和之前的推論忘得一幹二淨,那整個分析過程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鷹眼的聲音像是開啟錢倉一記憶的播放按鈕,在聽到鷹眼的話的瞬間,曾經的經曆猶如幻燈片一樣在錢倉一腦海當中過了一遍。

錢倉一閉口不言,但是內心卻波濤洶湧。

強行中斷鷹眼的敘述並不可行,解釋就是掩飾這句話非常符合眼下這種情況。

因此,我參演第一部電影的情況必須要講出來,但這個人不能是鷹眼,鷹眼肯定沒興趣編撰一些細節。

假如千江月問起,他必定實話實說,所以,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先將主動權拿在手裏。

想到這裏,錢倉一睜開雙眼,他的目光掃過三人。

原本打算繼續說下去的鷹眼也停了下來。

鷹眼是故意的!

在直視鷹眼的瞬間,錢倉一得出了這一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