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與穀木走到寧陽的屍體旁邊。

鷹眼在前,穀木在後。

在眾人的關注下,鷹眼半蹲著,開始仔細查看寧陽的屍體狀況。

他輕觸寧陽的麵頰,指尖傳來僵硬的觸感。

按照劇本上的描述,鷹眼將寧陽的頭向一側扳,很快便看見了劇本上寫的咬痕。

咬痕的形狀是四個較為粗大的孔,孔左右對稱,中間的牙印非常淡,不認真看幾乎看不出來。

看完這些之後,鷹眼開始解開寧陽的衣服。

他需要確定寧陽身上是否有其餘的傷痕,能夠提供死亡信息的傷痕。

“發現了什麽嗎?”一直在鷹眼身後觀看的穀木也走到鷹眼身邊蹲了下來。

當穀木正準備探頭看一看寧陽的屍體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的時候,寧陽的手,一把抓住了穀木的腳踝!

穀木心中一驚,被嚇得大喊大叫。

他拚命向外爬。

鷹眼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馬上遠離寧陽。

“快來幫我,我掙不開!”穀木對著鷹眼大喊。

臉上驚訝但眼神平靜的鷹眼靜靜地看著穀木,他有上前幫穀木,但是動作非常緩慢。

反正按照劇本的描寫,穀木也不會受傷或者死亡,所以根本不用著急。

“或許是他死不瞑目,所以才抓住你的腳,讓你給他報仇!”羅河念出了劇本上寫的台詞。

這句話,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有一定的問題。

穀木凶惡的瞪了羅河一眼。

他很不爽。

這名叫羅河的剛才就在與他做對,現在還說這種話。

好像巴不得他死一樣。

鷹眼走到穀木身邊,在他的幫助下,穀木終於將自己的腳踝從寧陽的手中抽離出來。

確認自己的腳踝沒有問題之後,穀木右手放在胸口,長籲了一口氣。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穀木站起來後馬上向羅河走去。

“什麽什麽意思?”羅河愣了一下,反問道。

“寧陽死不瞑目,讓我幫他報仇?這不是你說的嗎?你怎麽知道他死不瞑目,另外,我和他根本不熟,隻見過一次麵。”穀木雙手抓住羅河的衣領,“管好你的嘴,如果下次你再亂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一幕,錢倉一看在眼裏。

羅河的話的確不妥,雖然沒有明說,但聽的人都能夠聽出潛在的意思。

剛才的話,可以理解為羅河認為寧陽是被穀木害死的,讓穀木為他報仇,倒不如說是寧陽自己在向穀木索命。

“他這個樣子不是死不瞑目?”羅河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你……”穀木本來都不打算繼續追究,沒想到羅河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你難道認為寧陽在向你索命?你跟他不熟,為什麽要怕?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難不成?”羅河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穀木。

錢倉一沒有勸架的意思。

更何況劇本中裴俊良的表現也不像有勸架的想法。

他走向寧陽的屍體,站在安全的距離外。

他看著寧陽的屍體說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知道,或許你要問他本人。如果他還可以回答你的問題。”鷹眼搖頭。

錢倉一轉頭看著鷹眼,“寧陽沒有與我們集合的原因難道是他提前來到了太自路?”

他的話,讓其餘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正在爭吵的穀木與羅河。

詭異的氣氛甚至讓空氣都變得有些沉默。

“你可別瞎說!”龔萍開口說道。

錢倉一轉過頭看著龔萍,“我沒有瞎說,隻是說說這種可能而已!”

避諱,是一種說話的技巧。

報喜不報憂便是其中一種。

重要的是這一情況能夠適合絕大部分場合。

不是因為報憂有錯,而是因為人本身的認知問題。

隨後,錢倉一的目光在其他人臉上一一掃過。

“我平時的工作就需要解決產品的各種疑難雜症,自然要用的排除法,剛才隻不過是說出了其中一種可能而已。”

他這句話說完後,其他人的臉色好了許多。

“未雨綢繆總沒錯,我們還是先想想寧陽的死是為什麽吧?說不定能夠發現什麽。”鷹眼將話題轉移到寧陽身上。

“我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會死?而且是以這種方式死在這種地方。”穀木已經失去與羅河爭吵的興趣。

“有沒有可能就是裴俊良剛才說的理由?”羅河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或許他是後麵跟過來的,我們沒等他不是嗎?路線更改的事情他也知道,我想,他說不定是跟在第三梯隊後麵,然後再慢慢加速追趕我們。”皮影戲謹慎地說道。

一陣陰風吹過。

陌生的道路,陌生的地界,幾個人圍著一具屍體。

他們討論商量,卻不知危險正在悄然靠近。

“先看看他身上有什麽能夠用的東西。”千江月搖晃著向寧陽的屍體走去。

“喂,你這也太不尊重死人了。”羅河大聲喊道。

千江月抬起頭,滿臉寫著無所謂,“尊重死人的本質是尊重活人,因為人死了社會關係並沒有消失,他還有親朋好友在世,顯然,你看,當我們都要死的時候,根本沒有必要被這種關係所束縛。”

“如果能夠活下來,我非常歡迎他的親朋好友來找我麻煩。”

“你什麽意思?”羅河麵色凝重。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們現在的處境難道你不知道嗎?”千江月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羅河。

他跺了跺腳,“你看這地麵,是太自路嗎?你再看兩邊的墓地,是太自路嗎?你再拿出你的手機看看,能用嗎?寧陽,還能呼吸嗎?”

“這些加在一起,難道你還認識不到自己究竟遇到了什麽?”

“如果不做點什麽,我們絕對都會死在這裏。”

“誰也不例外,包括你我。”

說到最後,千江月右手食指伸出指著羅河。

羅河被千江月這樣說,心中頓時一驚。

他麵色發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在這過程中。

錢倉一的目光沒有離開龔萍。

他要確認龔萍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另外,龔萍會怎樣進行自救?

是會向他們求救,還是總是待在被人盯著的地方默默等待劇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