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
此時的鬼帝島,已經殘破不堪,上麵滿是被轟炸過的痕跡,地麵上是層層疊疊的屍體,有人族的,有妖族的,有神族的,也有魔族的。
鬼帝島上的防禦圈,隻剩下最後一層了,就在鬼帝殿外,無數火炮激光炮架著,許多玄晶材料製成的牆體將鬼帝殿圍成一圈,做著最後的防守。
這是最後的防線了,一旦鬼帝殿被破,那麽整個鬼界戰場將宣告失守,正位麵大軍,將不得不被迫撤回仙界,進行最後的仙界保衛戰。
那種結果,是誰都無法麵對的。
正位麵大軍死傷慘重,但隨著其他宇宙萬界源源不斷的往鬼界輸送兵力,所以正位麵這邊倒也勉強能夠支撐。
鬼帝殿肯定是無法容納這麽多大軍的,所以絕大部分的軍隊,還是在外界天空上與敵人廝殺著。
整片戰場,亂做一團,最外麵,是漫無邊際浩浩****的魔族大軍,天空上的缺口內,魔族大軍仍舊在源源不斷的進入。
而戰場的中 央,則是鬼帝殿在頑強的抵抗著。
二者的交界地帶,是無數的正負位麵大軍正在激烈的廝殺著。
鬼帝島的正下方,是閻羅界。
此時的閻羅界,一直在下雨。
那些雨,有綠色的,也有紅色的。
這些血雨,已經下了兩年,它們落在地上,匯聚成了溪流,又匯聚成了大河。
汙穢的血河,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閻羅界的百姓們都不敢出門,而且還加固了房頂,因為天上正不斷的往下掉落著屍體。
那些屍體,沒有人來處理,隻能任由其發臭腐爛。
鬼界還有個名字叫,地獄。
此時的閻羅界,比任何人想象中的地獄,還要恐怖無數倍。
那滿地的屍體,和血水匯成的河流,尋常人看了,即便是不會嚇瘋,怕也是要嚇得好幾天不敢睡覺。
正位麵所有的聖人,都已經全部上了戰場,包括掌門萬鴻,這個區區的一陽聖人,也都站到了鬼帝殿前的城牆上,抵禦著殺過來的敵方大軍。
戰爭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是指揮員的優秀能夠挽回勝局的問題了。萬鴻的指揮才能確實優秀,當初仙界弱於神界,他以弱勝強也能把神族打的節節敗退。
後來神族狗急跳牆,傾全族之力進攻仙界,萬鴻傾全仙界之力抵禦神族,最後等來了鬼界的援軍,一朝翻盤。
但現在,魔族的數量,比正位麵多太多太多了。
魔族好戰嗜殺,其個體戰力遠超正位麵人族,且從一開始,便是集合整個負位麵的力量來進攻的。
再看仙界這邊,五行殿分布的普及遠沒有覆蓋整個正位麵,初期隻是靠著起源位麵來抵擋,後期才拉上了其他宇宙萬界。
魔族上下一心,鐵了心的要滅正位麵。
正位麵這邊,其他宇宙並沒有被波及到,拉他們過來打仗多少有點拉壯丁的感覺。
且魔族的軍隊一直都是數百倍於正位麵的,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強的指揮才能也是白瞎。
萬鴻能夠堅持三年,已經足見其優秀了。
而且,真正決定戰爭勝負的,不是他們這裏,而是仙尊那邊。
此時的飛羽號,殘破不堪,正在雙方交戰處來回衝殺著。
隻是飛船裏的人,已經少了許多。
“我們衝回去吧,回去休整一下後,再回來廝殺行不行啊。”
鮑抱小臉髒兮兮的,有汗漬,也有血跡,她睜著大眼睛,怯生生的看向身邊那僅剩不多的夥伴。
“不行,我們還沒有到極限,現在衝回去,還為時過早。”
萬謙信冷漠的說道。
“得了吧,還衝回去呢,我們還能衝的回去嗎?”
夏語冰冷笑一聲,看著周圍人山人海的魔族。
“我不回去,我要和魔族同歸於盡,給萬流川報仇。”
劉寓馨臉色麻木,眼睛血紅,仇恨和憤怒充斥了她的眼神。
“靠我們這幾個人,渾身是鐵又能碾碎幾根釘呢?”
韓小雲也是眼神麻木,疲憊不堪。
“我知道你們很累,但是,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是戰士,就該捐軀赴國難,同伴犧牲,我也很難過。
萬流川、天算子、達噠、緣君、輕舞、火鳳、敖烈,都已經犧牲了,現在這雷雨小隊,隻剩下我們四個,和馨兒、卡卡,曾經十五個人的小隊,現在隻剩下六個人了。
但是,哪怕我們還剩下最後一人,也要死戰到底。
不光我們有同伴死去,看看那些聖人們,現在還剩幾個?
神界的主神隻剩下太陽神太陰神二神了,仙界的聖人隻剩下天尊、劍聖、雷聖和掌門了,溪紗姑姑紫煙姑姑她們全都戰死了。
鬼界這邊,也隻剩下鬼帝一人在苦苦支撐著,夢夢姑姑、老龍王、龍族族長,都犧牲了。
但是,魔族那邊也不好過啊,五十個魔帝,死的也就剩十個了。
我們很累,但魔族又能好到哪裏去,都打起精神來,勝利就在不久之後了。”
“信信,你鼓舞人心的本事,還真是無與倫比啊。”
夏語冰累的坐到地上不想站起來。
他們的身邊,還站著萬鴻信。
萬鴻信剛剛遭遇了強敵,被他們救了下來,但是老方卻死了,為了保護他而死。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眼中隻有恨意和擔憂。
他的小孫子,才那麽點大啊……
“走吧,在這絞肉機一樣的戰場上,早死晚死都一樣,死了反而還能解脫呢。”
夏語冰站起身,苦笑一聲,
“我娘好歹也是仙尊夫人呢,她老人家都上戰場了,還犧牲了,我這做兒子的,還有什麽臉活著。”
“鮑抱的爹也犧牲了呢。”
鮑抱說著話眼淚就流下來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報仇吧。”
萬謙信拿出了自己的黑色長槍,
“飛羽號,衝過去!”
他麵向著前方,語氣堅定。
他背對著眾人,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眼角的淚水流下來。
他叫萬謙信,他是雷雨小隊的隊長,這三年來,他一直領導著大家,拚死作戰。
所以,他必須得是最堅強的,最勇敢的,最理智的。
別人可以哭,可以脆弱,可以無助,但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