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流川苦笑了一聲,他知道,眼前這個冰山少女跟自己說話,也沒有殺他,並不是因為自己表現出色,值得她說話,值得她敬重,隻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傳話筒罷了。

這些話,隻是對萬雷說的,也隻有萬雷,配讓她說話。

自己,連讓對方知道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果然,與萬雷口中的那個驕傲的孔雀一模一樣呢。

“解決掉所有的對手,好大的口氣啊。”

方小雨並沒有理會他,隻是默默的收起了扇子,認真的清理自己身上粘著的沙土。

萬流川躺在地上,仰望著方小雨,

她很美,

美的不可方物,

美的,高高在上。

這種感覺,讓萬流川很不舒服。

他從未以一個仰望的角度看過一個女人,看過一個對手。

“如果……在你之前,我就先擊敗了萬雷呢?”

少女抬眼,眼神撇向了萬流川,居高臨下,仿佛在看一個白日做夢的癡妄愚者。

“你也配?”

這驚天動地的輕蔑一撇,永遠的烙印在了萬流川的心中。

這句話,聽到他耳中,完全明白是什麽意思。

想擊敗我認定的對手,

就你,

也配?

強烈的羞辱感湧上萬流川的心頭,第一次,他嚐到了被羞辱的滋味。

雖然,這個少女,一點羞辱他的心思都沒有,她隻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敗在自己手裏的無數人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準確來說,萬流川,連讓她羞辱的資格都沒有。

萬流川站起身,向著離去的方小雨的背影怒吼,

“終有一天,你和萬雷,都將敗倒在我的腳下!”

方小雨走了,看都沒有看他。

癡人妄語罷了。

但在萬流川的心中,方小雨的烙印永遠的刻下了。

不管算不算是小雨綜合症,哪怕是恨,方小雨已經深深的影響到了萬流川。

這妖女,

這妖術……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萬驕榜大比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那大陣,也收縮了一半的距離。

但這並不是說已經收縮了一半的範圍了,如今這個大陣的直徑,有剛開始大陣的一半。

按照圓的麵積來算,如今的的大陣麵積,隻有剛開始的四分之一了,也就是說,戰場的疆域,收縮掉的部分,是現有部分的三倍。

可供參賽者活動的區域越來越小,戰況也越來越激烈。

半個月過去了,場中隻剩下一萬出頭的人數。

也就是說,有四十四萬人已經被淘汰了。

但這並不代表著,剩下的人,每個人都有著平均四十四的擊敗數,因為那些被淘汰的人,擊敗他們的人也大多數被淘汰了。

早上的時候,大陣上出現了一個榜單,那是擊敗榜。

四十五萬人的擊敗數不好展示,但一萬多人的擊敗數,就好展示了。

這其中,絕大多數人的擊敗數,都是個位數,很多人的數字都是重疊的。

隻有排名靠前的擊敗數,才能真的引人注意。

第十三名,嶽靈溪,三十五。

第十二名,方卉卉,三十六。

第十一名,吳勳,三十七。

第十名,錢多多,三十八。

第九名,火靈兒,三十八。

第七名,周泰,三十九。

第六名,萬流川,四十。

第五名,劍尋歡,四十一。

第四名,萬雷,四十四。

第三名,劉鏊,四十六。

第二名,方小雨,四十九。

第一名……

這個榜單,容納了九大勢力中所有的最強天驕,也是各家的領隊人物。

剩下的四個,則是異類。

天譴者的萬流川,戰力絕強,與各家天驕相比,也不遑多讓。

萬家的萬雷,本次大比最黑的黑馬,自大比開始,未嚐一敗,哪怕是被十二人圍攻,也能絕地反殺。

方家的方小雨,中域最負盛名的明珠,本次奪冠呼聲最高的人。

“師父,您在看誰啊?”

大陣外,祁曼瑤一直待在她的師父,也就是魁蓮宗掌門的身邊。

她有注意到,師父雖然偶爾也會看看其他參賽者,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有很多投影,她不知道師父看的是哪一個。

“我在看那個小女孩,從一開始我就關注她了,明明場上所有參賽者中她修為最低,卻能夠在擊敗榜上奪得魁首。

而且她進步也很大,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從結丹下層提升到了中層。

這都是在一次次生死搏殺中提升的,她太拚了,每次都用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打法。

不過想來她也隻能如此了,她修為太低,不與對方搏命,真的很難贏。

她每次都是跟對方賭命,賭對方怕死,賭對方自己捏碎令牌淘汰。”

祁曼瑤聞言看去,俏鼻挺了挺,微微皺眉,說道:“她呀,我認識,跟我一個地方來的人,不過是萬雷的一個婢女罷了,切。”

“小醋壇子,你還怕一個婢女搶走你的小郎君啊?”

魁蓮掌門寵溺的揉了揉祁曼瑤的小腦袋瓜。

擊敗榜,第一名,巴兒奴,五十一。

此時的巴兒奴,傷勢極為嚴重。

數十次的生死搏殺,她恢複傷勢的速度遠遠不如她造成傷勢的速度。

天玄回生丹早已被她吞下了,現如今,一直靠著從被她擊敗的人手裏訛詐過來的療傷丹恢複傷勢。

她太拚了,渾身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衣衫破碎,頭發還有著被火燒焦的痕跡。

本就又黑又瘦的她,變得更加難看,

氣質也更加凶厲。

誰都不敢小覷這個小女孩。

“我想不通,眼下還在場的人,要麽就是早已組隊的,要麽就是獨身一人實力極強的,可你兩樣都不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一個天生笑麵的青年看著巴兒奴,微微皺眉。

這個青年,身穿一件黑白兩色的衣服,這衣服雖是雙色,但卻彼此相融,有一種極為協調的美感。

他身後的三人,亦是如此。

在整個中域,這樣裝扮的,隻有陰陽宗。

這個天生笑麵的青年,叫錢多多。

巴兒奴記得他。

“廢話少說,要打便打。”

巴兒奴吐出一口血沫,看著錢多多,眼神凶厲。

之前,她剛剛經曆了一次大戰,眼下還沒來得及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