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麽樣了？”
“比剛才舒服多了，這個雷霆真好用。”
“那就好，堅持住，堅持兩個時辰，你就得救了。”
“嗯，我能堅持住，可就是很困，頭很暈，全身都疼，沒有力氣。”
“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說說話就好了，不要睡著。
剛才你那麽衝動幹嘛，我會怕那些毒素嗎？每次和敵人戰鬥，我都會第一時間罩起鎧甲，哪怕是再弱的敵人，我也會首先保護好自己。
這套鎧甲是雷帝留下來的，你知道的，怎麽可能連區區毒素都抵擋不了。”
“當時……當時我沒想那麽多，你是為了救我才來的，我不能讓你中毒啊，不能讓你為我而死。”
“唉，你永遠都這麽善良，可是這種善良，會害了你的，以後你就記住了，隻要敵人還沒死，哪怕已經完全廢掉了，也決不能放鬆警惕，死掉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敵人臨死前的反撲，絕對是最可怕的。”
“嗯，我知道了，希望以後，還能有以後吧。”
“別說傻話，堅持住，睢小航很快就會來的。”
“嗯，我能堅持住，自從萬驕榜以後，我就沒機會和你說說話了，今天真好，沒有別人在這裏，我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
“嗯，你說吧，我聽著，我陪你聊天。說起來，你這麽天真的人，怎麽會加入天譴者那麽肮髒的組織？”
“當初，我在學府裏上學，天譴者的那個老大，找上了我，說他們是替天行道的好人，專門懲罰惡人的，我聽了以後，就答應加入了。
我不知道以後要麵對那麽多難以抉擇的事情，人性啊，真的是太複雜了，我看不懂。”
“確實，在金仙秘境裏，我們經曆了末日，人性真的是很醜惡。
就像你效力的這個天譴者組織，自詡正義，一口一個替天行罰，做的事卻是那麽齷蹉無恥。
隻要是人，都會有陰暗麵，有見不得人的一麵，你脫離了那裏也好，以後不要再有瓜葛了。
不說這種沉重的話題了，說點開心的事情，你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可以和我分享嗎？”
“高興？自從認識你，我就沒高興過，你這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還找了個老婆一起欺負我，都是大壞蛋。”
“額……她沒有壞心眼，就是想和你玩。”
“我知道，方小雨是個好人，她跟你挺合適的，你要好好珍惜她。以前啊，我剛剛認識的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個無惡不作的紈絝，特別討厭你。
後來加入天譴者了，他給我發布任務讓我殺了你，我想都沒有想便答應了，完全沒有考慮後果。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要是殺了你，我估計也會被萬家殺死吧，天譴者估計也救不了我。”
“額……以前我有那麽壞嗎？”
“有，可壞了。不過後來你能修煉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還是很壞，但是不去欺負別人了，你變得勇敢了，變得有擔當了。
我對你的感官也在一點一點改變，後來發現，你這個人，好像還不錯。”
“何止是不錯，簡直帥呆了好嗎。那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呢？”
“呸，自戀，我有說過一句喜歡你嗎？”
“額……好像沒有。”
“你說這話不怕方小雨知道嗎？”
“額……怕。”
眾所周知，雷少爺是耙耳朵。
“慫樣。”
祈曼瑤白了他一眼，
“今天又沒有別人，你怕啥。
其實，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一直想跟你說說心裏話，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下。
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時候喜歡你的，可能是去煉雷池的時候？可能是去你家的時候？
說不清楚。
那時候，我認為，你這個人太壞，明知道我喜歡你，就是不挑明了，一直掛著我，吊著我，享受著我對你的喜歡，又不想負責任，真是渣男。
後來我才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又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才一直回避的。
我真是可笑，居然還為了你懊惱傷神了好長時間。
你爹給我你娘的手鐲時，我可以喜歡了，心裏特別高興，覺得這是我成功的第一步。
後來，就不開心了，你爹認可我有什麽用？你不喜歡我，還是沒用，我又不可能天天粘著你追著你求著你，我也要臉的好吧，我也有我的尊嚴。”
“你挺好的，我挺喜歡你的，沒有討厭你。”
“我不奢求你能喜歡我，我隻想在你的背後默默為你付出就好了。
後來萬驕榜，我看到你被那十二個人圍攻，心裏又生氣又害怕，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就去罵九大首領了。
當時我沒想那麽多，心想我死了就死了吧，最起碼能救你。
也是那次，我被魁蓮宗掌門注意到了。
她問我，如果有一天，需要用我的命，去換你的命，我願意嗎？
你猜我怎麽說”
“你……”
萬雷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這個答案，太沉重，他承擔不起。
“我說我願意。”
萬雷扭頭看向祈曼瑤，心中激**，差點沒忍住吻上去。
“你想親我嗎？別這樣，你已經對不起我了，不要再對不起方小雨，做個好男人，別辜負愛你的人。
以前啊，我就覺得我很沒用，就發誓一定要能幫到你，我的目標就是這個。”
萬雷默然，方小雨，也一直是這個想法。
“萬驕榜裏，我看著你跟方小雨那個小浪蹄子卿卿我我，氣的我牙癢癢，真想揍巴兒奴一頓出出氣……”
“額……”
“後來你和她都失蹤了，我擔憂了整整五年。
後來你回來了，我可開心了，可我也知道，你不會再屬於我了。
你和她那麽般配，資質好，戰力強，性格又那麽合適，我和她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我隻能在心裏悄悄祝福你們，希望你們能夠一直好下去。
後來，方小雨就經常幫助我，我一開始懷疑她，後來覺得她挺好……咳咳！”
祈曼瑤又咳出大口黑血。
“別說了，安心療傷。”
“不，我時間……不多了，可我想說的話，太多了，怎麽都說不完。
我想，用我的命，換你的命……可惜，這次沒能救你，還害了自己……咳咳……”
祈曼瑤咳出的黑血越來越多。
“見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想你，
幸好……幸好世上有夢，夢裏可以吻你……”
“慢搖搖……”
萬雷預感到了什麽，聲音帶著哭腔。
祈曼瑤艱難的抬起手，捏下萬雷發絲上的一片雪花。
此時的二人，早已被大雪覆蓋。
“挺好的，萬雷，值了。
今朝……與君……同淋雪，
此生……也算……共……白……頭……”
曼瑤瑤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一絲恬靜的笑。
“慢搖搖……曼瑤瑤……祈曼瑤！！！”
悲慟的痛哭聲傳遍整座山穀，驚起落雪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