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後來,雙方都打的筋疲力盡,隻能妥協。
南方的王朝劃出一片山脈給我們生存,約定紫雨結束後,讓我們再回草原上。
後來,過了幾十年,紫雨不下了,但草原也變成了海,又過了幾百年,紫色的海逐漸消失了,又變成了草原。
祖先們回到草原上,但因為王朝幾百年對我們生存空間的擠壓,我們的人口越來越少。
回到草原後,我們的祖先隻能休養生息,這裏地廣人稀,足夠殘存的部落發展。
可自那以後,每隔千年,紫雨就會降臨,這一次,已經是第五次了。
第二次紫雨降臨的時候,南方的王朝已經做好了準備,全力抵禦住了我們的進攻。
沒辦法,我們隻能向他們進貢聖獸,為他們效勞,才能進入到山脈中生存。
後來,紫雨再退去,先祖們回歸草原,南邊的王朝卻允許一部分馭獸族繼續生活在山脈中,讓另一部分退回到草原上。
那些留下來的部落,日子也不好過,被王朝欺壓,為他們賣命。
王朝爭霸之時,他們要為王朝賣命,打仗。
王朝繁榮和平之時,他們就是王朝取樂的玩物。
如今的王朝,名叫乾國,已經傳承了一千多年,經曆過上一次的紫雨滅絕事件,更有經驗。
而乾國,也是對馭獸族迫害最深的。
經過幾次紫雨滅絕,馭獸族的人口銳減,而南方的乾國則和平發展,空前強大,馭獸族再也不是王朝的對手。
多年的和平,讓無聊的皇室和貴族把目光投向了馭獸族,他們命令那些歸附的馭獸族部落,去打草原上的馭獸族,讓他們彼此廝殺,以此來取樂……”
“取樂是次要,主要還是為了控製草原人口吧,這是統治王朝慣用的手段。”
萬雷打斷了登岩歌的話。
登岩歌苦笑了一聲,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是啊,早在五十年前,我們登岩部落的老首領便算好了時間,知道紫雨快要降臨了,便舉族遷徙,前往長城。
乾國那邊願意接納我們,但給出的條件,則是我們自己減少一半的人口。”
這句話說的很輕,但萬雷卻感到不寒而栗,怎麽減少,他已經猜出來了。
“我們殺了全部的老弱病殘,其中還有一部分青壯年,我當時才幾歲而已,所以逃的了一命,我們在天斷山脈安家了,那裏,是我們的新家。
紫雨要降臨了,乾國把所有歸附的馭獸部落全部派了出來,給我們下達的命令是,帶回和部落人口等同的人頭,才可以繼續留在山脈裏生存。
如果我們不能帶回那麽多,就隻能殺自己的人了。
如果我們全部死在了這裏,他們就會把我們的婦孺全部殺掉,滅掉整個部落。
我們為了生存,不得不向以前的同胞揮起屠刀。
乾國把草原叫做馭命之地,寓意為他們可以駕馭所有人的生命,馭獸族就是他們的玩物,是死是活全看他們的心情。
這個和我們打的部落,叫鹽苛部落,快要被我們打敗了,我們的人頭也快籌齊了。
可是剛才,我們聽到了神靈的聲音,規則改變了,讓每一個部落,都要拿一個什麽大乘期的人頭,才能進入到山脈裏。
神靈,我們想回家,您知道什麽是大乘期人頭嗎?”
萬雷沉默不語,這個規則,比之前的規則,更加血腥殘酷。
以前,他們隻需要滅掉幾個部落,湊夠了人頭,就能回家,而現在,他們不得不去搶奪,那僅有的十五個人頭了,也就是說,最多隻能有十五個部落回到山脈。
其中還有十二個是活人,擁有恐怖力量的大乘期修士。
“你們為什麽叫我神靈?”
“剛才那驚天一戰,我們都看到了,在馭獸族裏,沒有人能夠擁有您那樣毀天滅地的力量,而且,這些聖獸全部都奔向了您,您不是寓言中指引我們生存的神靈還能是什麽?”
萬雷抬頭,看向天空,任由那帶著毀滅氣息的紫色雨滴打在臉上。
“我終於知道,金仙秘境裏,狗仙人說的讓我們好好感悟喚雨神通,說在水仙秘境裏會有用處,原來是在這裏啊。
這紫雨,哪是什麽自然產生的,根本就是那仙人的神通罷了,甚至我懷疑,他就是在這裏試驗創造出來的神通。
這裏的生命,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方小雨摸著小黃狗的腦袋,歎了口氣,
“之前在木仙秘境,狗子一再強調,木仙是最善良的一個,當時我們還不信,看著那麽多屍體,說木仙太殘忍了。
可是經曆過了金仙秘境,又來到了水仙秘境,才知道,比起這兩個秘境動輒毀滅世界湮滅族群比起來,木仙秘境死的那點人,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確實,比起木仙,金仙和水仙,更擅長玩弄人性,如果有一天,我能夠見到那些仙人,一定要指著他們的鼻子問問,他們究竟配不配做仙人。”
小黃狗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它沒辦法為它的朋友辯解。
“神靈,神靈。”
登岩歌小心翼翼的喊著。
“怎麽了?”
“您知道那大乘期人頭是什麽嗎?”
“就是大乘期修士的頭顱,你得殺了他們,把頭割下來才行,大乘期修士很強大,是我們這些天外來客中最強的,隻有十幾個,以你們這個部落的實力……
大乘期隨便一掌就能將你們全部拍死。”
聞聽此言,登岩部落的人嚇得臉色慘白,情緒陷入了絕望。
那麽強的人,他們該怎麽才能砍下人家的腦袋。
“對了,”
登岩歌眼睛光芒大作,
“剛才那個聲音說,有一個叫萬雷的人,有三顆頭顱,您認識他嗎?我們可不可以從他手裏買一個過來。”
“整個草原至少也有數萬部落吧,可是人頭就那幾個,你憑什麽覺得他會賣給你,到時候,整個草原都會瘋狂的搶奪。”
“這……這可怎麽辦啊?”
登岩歌麵如死灰。
“別灰心,”
萬雷拍了拍登岩歌的肩膀,微微一笑,
“我就是萬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