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流川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在你和她的命之間選擇,你覺得我會怎麽選?”
萬雷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抬頭看向天空,紫雨越來越大了,絲毫沒有停止或減小的趨勢,天地間的靈氣已經完全消失,他們無法獲得任何的自然能量來補充一場大戰以來的消耗,隻能依靠儲物袋裏的靈石。
可是以他們的修為,要恢複修為所需的靈石,怕是一個海量的數字。
憂心忡忡的萬雷和方小雨,快要走到自己帳篷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定睛看去,那聲音是從大帳那裏傳來的。
二人走了過去,進入大帳,便看到登岩歌、鹽苛峻和兀良術三大首領正吵得臉紅脖子粗,而且看他們的站位,登岩歌是一方,鹽苛峻和兀良術是對立麵。
“怎麽了?吵成這樣?”
萬雷方一進入大帳,便直接開口。
“拜見神靈。”
三人見狀,立刻不吵了,鞠躬施禮。
萬雷今天的戰績,再一次增強了他在土著三人心中的地位,尤其是部落的子民們,更是一個個將萬雷奉為神明。
“說說吧,什麽事。”
萬雷拉著方小雨,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三人在他麵前站成一排。
看著三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萬雷笑了,
“鹽苛峻,你說。”
“遵命。神靈,登岩歌這老兒,提議把我們部落的所有老弱婦孺全部拋下,包括傷員在內,全部丟棄,隻留青壯,全力趕往長城。”
“怎麽能這樣做呢?那些人也是族人啊,怎麽能說拋下就拋下呢?”
對於這種拋棄同伴的行為,萬雷是極為反感的。
登岩歌聞言,滿臉委屈,抱掌說道,
“我也是有苦衷的啊,現在我們行進的速度太慢了,老弱婦孺嚴重拖慢了我們的進度,距離長城幾十萬裏,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啊,我們都走了半個月了,算算,走的有一千多裏嗎?”
“你放屁,你讓拋棄老弱婦孺,是因為你部根本就沒有老弱,你們本就是長城內的部落,這次來馭命之地,是來打我們的,帶的肯定都是青壯。
可我們呢?我們鹽苛部落和兀良部落,都是本地土著,你輕飄飄的一句把老弱婦孺拋下,那拋下的可都是我們的族人,你的族人一個都沒少,你這老東西不安好心!”
“我看你才是放屁,現在的行進速度你心裏沒數嗎?你們兩部本來就那麽多的老弱婦孺,這次和白澤大部戰鬥,他們可是舉族前來的啊。
戰鬥的時候,他們的戰士都衝在前麵,老弱都在後麵,戰爭結束了,死的全是戰士,我們俘虜了五千多戰士,卻多了兩萬多的老弱。
這些人,戰鬥的時候一點貢獻都做不出,反而還要浪費糧食養著他們。
現在我們拉貨用的聖獸都不多了,一下子激增了這麽多的老弱,他們隻能在地上走,可是他們靠自己走,一天能走三十裏不能?
戰鬥的時候,敵人突襲的時候,我們還得分心保護他們。
現在算一下,我們所有部的人口加在一起,戰士有一萬多人,老弱有兩萬多人,一個戰士平均下來還得保護兩個人。
打仗?打個屁!不用別人來打,我們自己都得拖垮自己!”
登岩歌氣的胡子都吹了起來,坐在凳子上,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聞聽此言,鹽苛峻和兀良術二人也都不再說話了,紛紛坐了下來,隻留下了沉重的喘息聲。
他們二人又何嚐不明白這些道理,可是要讓他們拋棄族人拋棄親人,誰又能下的了這個狠心啊。
“紫雨徹底淹沒馭命之地,需要多久?”
萬雷思索了半天,問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按照以往的曆史記載,一般需要三到五年。”
“那以我們目前的進度,走到長城,需要多久?”
“嗯……如果狠下心,讓更多的低級聖獸來拉車,讓老弱婦孺都上車,一日可行進一百裏……
需要十三年才能走到長城。”
“十三年?!”
萬雷瞪大了眼睛,臉色陡然間難看到了極點。
“對啊,差不多五十萬裏的距離嘛,我們來的時候,輕裝簡行,騎著最快的聖獸,也足足跑了三年才到呢。
現在老弱婦孺那麽多,根本走不快,十三年還是個保守的數字,如果再一直遇到戰鬥,再增加老弱婦孺的數量,怕是要犧牲一代人才能夠走到。”
“那是犧牲一代人嗎?那是犧牲所有人,一個都別想走到長城。”
萬雷狠狠瞪了一眼登岩歌,卻忽然想到,正是對方剛剛提出的拋棄老弱婦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長城。
“難道……難道真的必須得拋棄老弱病殘了嗎?”
萬雷拖著下巴,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在桌子上,每一次敲擊,都仿佛敲擊在其他三人的心頭上。
方小雨沉思了片刻後說道,
“可問題是,即便我們拋棄了老弱病殘,就一定能夠在三年內走到長城嗎?
你們來的時候騎著最快的聖獸,又是下坡,速度肯定快,可回去呢,都是上坡,速度慢,還有那麽多的敵人虎視眈眈,覬覦我們大乘期人頭的部落肯定不少。
到時候,一場場惡戰下來,我們的進度還會被拖垮。”
“唉……”
又是一片歎息聲。
萬雷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他原本以為,自己有實力,有戰力,有陣法,完全可以帶領一個小部落回到長城去,可現在經曆了才知道,問題有那麽多,都無法解決。
沉默了半晌後,萬雷咬了咬牙,
“拋棄這次俘虜的白澤所部,我們隻帶上你們三部的人走,聖獸全部帶走,這是重要的戰力。”
“真的嗎?”
登岩歌眼睛大亮,卻很快便黯淡了下來。
“之後再有戰鬥,俘虜的敵人,聖獸全部帶走,如果有想跟著我們的戰士,也可以跟著,老弱病殘一律不要,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說是自生自滅,其實死路一條。
沒有了他們,那些人在馭命之地,注定會被海水吞噬。
“也隻能如此了啊。”
登岩歌、鹽苛峻、兀良術三人皆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