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魯米諾試劑被噴灑在衛生間裏,然而除了水管上幾個暴露在外的金屬零件外,不管是洗手盆還是馬桶都沒有發光的跡象。
這說明衛生間裏並沒有血跡存在。
“陳先生,人應該是在臥室裏被殺的吧,你為什麽要到衛生間裏來做血跡檢測?”
那名警官湊到我身邊不解地問道。
“人應該是在臥室裏被殺的,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這間屋子裏根本就沒有衣櫃,也沒看到他晾曬的衣服。”
“那……又怎麽樣?”
警官有些不明所以。
“人殺成那個樣子,到處都是血,他身上不可能不沾血的。”
“然而我把他按倒的時候,他身上幹幹淨淨的。”
“一開始我琢磨是不是殺完人換的衣服,但看他的樣子好像就那一套衣服。”
“然後我又想他是不是光著身子殺人,在衛生間衝洗後穿的衣服,結果你檢測完,衛生間沒有血跡。”
警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陳先生你的意思是,人並不是姚弛礬殺的?”
“不,這隻是我的一些個人推斷。”
“破殺人案是你們的專業,我就不摻合了,咱們路子不一樣的。”
“額……明白了!”
警官點了點頭,出去繼續吆喝手下提取證物了。
我回到五樓,那個女警還在安慰小糖。
見我過來,女警立刻起身,示意我陪陪小糖。
“我都說了讓你趴好,不要抬頭的,偏偏不聽話。”我笑著搖了搖頭。
“我……我怎麽知道窗戶外麵會吊著個死人的。”
“我……我明天就搬出去,這裏住不下去了。”
小糖的臉皺成了苦瓜模樣。
顯而易見,以她的經濟條件,換房子絕對是大出血。
“要不……你去我那住?”
有段時間沒回玫瑰莊園了。
等我辦了出院手續,就要回那邊住了,畢竟杜家的秘密我還得接著挖。
小女孩的魂魄已經和屍體一起離開了,主播小夥也被解決了。
莊園裏就剩下那個不肯冒頭的廚刀鬼。
現在我會用符了,隔出一間安全的房間,應該沒問題吧。
“這,這不太好吧。”
“我們才剛剛認識……而且我……我暫時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小糖蒼白的小臉迅速變紅。
我正打算解釋,小糖突然直愣愣的看向了門外。
原來是警員們勘查完了現場,用擔架抬著屍體從上麵下來了。
可能走路時不小心帶起了風,女屍的一隻手從白布單下露了出來。
在她虎口的位置,紋了一個紅色的小桃心。
“別看了,女孩子家家的,看這個不好。”
我抬手就要遮住小糖的眼睛。
“不是,那個……我,我好像知道她是誰。”
這話一出,別說我了,警員們都把目光投向了小糖。
能弄清死者身份對破案是有很大好處的。
小糖拽著我的衣角,走到擔架旁仔細察看了那隻手上的紋身。
然後怯生生的對站在擔架那邊的警員說道:“她的另外一隻手上是不是戴著一枚尾戒?一顆主鑽旁邊鑲了五顆碎鑽?”
警員把白布單掀開,女屍另外一隻手上果然戴著一枚如小糖描述般的尾戒。
小糖嗚嗚咽咽的又哭起來了。
她說之前看到這女屍在空中搖晃時就感覺身材有些熟悉,但沒敢多看。
現在看到紋身和尾戒,她說這很可能是屬於同城的一位叫阿朵的女主播。
她和阿朵比較熟稔,時不時就要連個麥。
而姚弛礬原本是阿朵那邊的榜一大哥,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鬧翻了。
好麽,古人為了祭天,殺豬殺牛殺羊。
姚弛礬為了泡妞,獻祭自家前主播,這惡心程度直追獻祭亡妻。
就在我打算帶小糖回屋,讓警員們把屍體抬走時。
一股陰風很突兀的從下邊樓道吹了上來。
白布單一掀,露出了女屍的頭部。
女屍眼皮微張,那雙被刀子劃傷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盯向了小糖的方向。
小糖被嚇的一哆嗦,急忙躲到了我身後。
也就是她這一躲的功夫,一股陰冷氣流貼著我的胳膊劃到了身後。
那是陰煞之氣。
麻煩。
本來以為折騰了一晚上,抓了個假鬼也就完了。
這股子陰煞之氣過來是想幹嘛?
阿朵的鬼魂見到了熟人,想要跟她打個招呼嗎?
拿了警方的見義勇為獎,我手上還算有點錢。
這家裏肯定是不能住了,我帶小糖去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當前台小姐滿是曖昧地看著我們,問是要情趣房還是大床房的時候。
盡管兩樣我都想嚐試一下,最後還是選了一間兩張床的標間。
所謂君子好色,睡之有道。
咱不能明目張膽的趁人之危啊。
至於為啥不給她單獨開一間……小糖不允許,她怕。
剛躺到**沒一會兒,我就收到了水紀發來的消息。
她先是誇了我一頓,說我很做名偵探的天賦。
然後發來一個案子,讓我甄別一下是不是靈異案件。
好吧,她發過來的,就是姚弛礬這個案子。
不得不說,警方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有了小糖提供的線索,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女死者的資料。
阿朵,本名覃楚欣,某平台簽約主播。
最後一次被證實還活著,是今晚十點鍾,她那個時候剛剛下播。
覃楚欣家距離小糖的住處並不遠,步行大約三十分鍾就能到。
警方在覃楚欣家裏找到了她的手機。
從她手機上的多條未讀消息來看,覃楚欣在下播之後就沒有動過手機了。
值得質疑的是,疑犯姚弛礬在十點鍾整的時候給覃楚欣發了一條消息,內容為:表子,你看看門外。
這條消息的狀態是已讀。
這應該就是覃楚欣生前讀的最後一條消息。
不過很奇怪的是,覃楚欣的小區裏是有監控的。
而無論是電梯、樓梯口還是小區門口的監控裏,都沒有拍到覃楚欣離開的畫麵。
小糖所在的小區監控同樣沒拍到她進入的畫麵。
就好像這個女人是從家裏直接撕裂空間,瞬移到姚弛礬家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