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瓜子嗡嗡的響著。
我完全沒理會那股子眩暈感,一拳杵在了姚弛礬的腮幫子上。
鮮血飛濺間,兩顆牙齒從他嘴裏飛了出去。
“長生,你幹嘛,快住手!”
變故發生的太快,劉安泰愣了足足三秒鍾才從後麵撲上來箍住了我的身子。
“放開,你給我放開。我今天要不打死他,我的姓就倒過來寫!”
掙開劉安泰的手臂,我衝過去對著倒地的姚弛礬就是一頓亂踹。
“人都死了你還不說實話,我今天打死你下去給她們償命。”
不是說說而已,我是真的想殺人。
羊城距離石嘉市太遠了。
案子裏死的都是所謂拋妻棄子的渣男,在從民政部門和他自己口中得到他未婚的消息後我就沒往他這麵想。
活生生給我帶溝裏了。
這王八蛋哪怕早一天老實交代饞貓兒都有很大的可能不用死。
這算是對上號了。
為什麽這些女主播會先自殺?
因為韓春花認為是這些表子勾引了自己的男人破壞了自己的家庭!
為什麽死的都是有家室的“大哥”?
那是因為韓春花覺得他這樣拋妻棄子的渣男都該死!
順了,之前理不順的地方全都順過來了。
我早該讓人好好摸摸他的底細的!
“老陳,別打了,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水紀和劉安泰一起衝上來,終於把我拉到了一旁。
我的手上、臉上全都是血。
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我的。
“出人命就出人命,你們是警員,老子又不是!”
“好啦,別鬧啦!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現在我們首要的目的是解決問題,不是撒氣!”
臉蛋子上火辣辣的。
水紀這娘們竟然抽了我一個耳刮子。
摸著發燙的臉蛋,我的腦子終於冷靜下來一點。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沒錯。我和韓春花沒辦婚禮沒領證,老子就是未婚!未婚!老子的女人是小糖,等我出去了,她就會跟我領證結婚的!”
我這個腦子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讓他一句話又給點炸了。
結果在踹了他兩腳之後,我被水紀喊過來的四名警員幾乎是抬著出了審訊室。
警署的醫生給我那磕破的腦門子做了簡單的包紮。
水紀趁我不注意用手銬把我銬在了醫務室的**,然後就開始給我做思想工作。
大意就是……真想殺人別在這裏動手,等放出去了找個沒人的小巷子一磚拍暈然後咋咋咋的。
我聽得那叫一個直翻白眼。
我不是警員,你是好不,咋還能教唆我犯罪呢?
算了,人也打了,氣也出了,該做正經事了。
有這麽一個老公,韓春花也算是個苦命的女人,可惜我不能任由她胡鬧下去。
覃楚欣死在姚弛礬的出租屋並且吊在唐暮霜的窗外,應該就是韓春花的傑作。
如今這很好理解了。
姚弛礬就是給覃楚欣刷禮物刷到要賣房的。
殺了她,可以好好的惡心並嫁禍給姚弛礬,又能嚇唬唐暮霜。
至於後來覃楚欣和趙菲菲的鬼魂幫她殺人。
應該是變成了倀鬼。
人們總說為虎作倀。
事實上,倀鬼不是老虎的專屬,一些怨氣深重的殺人鬼身邊也是有倀鬼隨侍的。
根據《陰陽手劄》的記載,作為主人的厲鬼可以隨時接管倀鬼的意識。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有時候覃楚欣的話會帶給人一種摸不到頭腦的突兀感。
整個事情都捋順了,可以重新布局了。
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我不太清楚韓春花對她老公抱著一種怎樣的感情。
怨恨肯定有,但不會是最重的。
否則姚弛礬活不到現在。
除了怨恨……可能就是不甘了。
男人被搶走,家庭被破壞,任何女人都會不甘吧。
她恨他又舍不得殺他,就去殺那些渣男。
她不想殺他又不願意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好,就去殺那些女人。
那麽……思路已經有了。
午飯時,劉安泰為我引薦了一下石嘉市警署的署長唐正弘。
沒錯,看這名字就能看出來,他是唐愛國的兒子,唐暮霜的老爹。
這不是為了進入警務係統而攀交情。
而是跟他商量一下用他女兒做餌來釣魚的事情。
韓春花會製造倀鬼,現在饞貓兒應該也成了她的倀鬼。
殺渣男的事情都是倀鬼在做。
守著那些出軌的大哥們根本就不可能抓到她。
所以,還得從姚弛礬身上下手。
我能想到的讓韓春花最無法忍受的事情,也就是姚弛礬和唐暮霜在一起了。
但是我不敢再貿然去做。
我不知道韓春花的怨氣有多重。
也不想看到有人在我的失誤下死掉。
唐正弘是個麵容剛毅的老警員了。
我相信如果需要他做這個誘餌的話,他一定會義不容辭。
但是提到女兒,他還是猶豫了。
最後,唐正弘告訴我隻要唐暮霜自己願意,他們全家都會支持我。
好吧。
是我替唐暮霜向老爺子要來了自主選擇的權力。
現在又想讓她父親幫我分擔一部分責任。
我真是慫得可笑。
在聽過案子最新的進展之後,唐暮霜沒有拒絕。
不過她告訴我,這麽做並不是為了她公司那些同事,她們其實並沒有那麽熟。
她隻是為了自己。
那惡靈還在的話,她始終都是它的目標。
不把它消滅,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像饞貓兒一樣割斷自己的脖子。
所以……她才是真正的當事人。
無論成功與否,希望我這個局外人都不要有心理負擔。
這事是我在幫她,而不是她在幫我。
這丫頭明明膽子很小的,卻要用這種方式來安撫我。
行吧。
我讓唐暮霜躲在家裏哪都別去,用了兩個中午對她租住的房子做了改造。
然後和直播平台進行了溝通,讓他們給姚弛礬的賬號充了二百萬虛擬幣。
當然,他的賬戶是有特殊監控的,不管虛擬幣送了禮物給誰,都不會在後台賬戶上算數。
再之後,唐暮霜哭哭啼啼的去看望姚弛礬。
告訴他之前都是我們強迫她讓她遠離他的。
她其實很喜歡他,想要跟他交往一段時間試試。
並且她已經交了保證金,把他保釋了出來。
他們兩個可以回到出租屋開啟一段新的生活了。
離開看守所的時候,頭上裹滿紗布的姚弛礬硬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中了狀元。
餌已經拋出去了,接下來,就等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