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娘啊!”

落地的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屁股被摔成了八瓣,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然而眼前的局勢根本就沒給我喊疼的機會,一股惡風從身後撲了過來。

我急忙向旁邊一個翻滾。

“咣當”一聲,吳巧巧和我擦身而過一頭撞在了窗下的牆上。

吳巧巧顯然已經在屍毒的作用下成為了活屍。

剛轉化的活屍是沒有腦子的,它們隻是依照本能追逐陽氣和血氣而動。

我打了個滾從地上爬起來,吳巧巧也搖晃著重新站起。

不過她現在的樣子就有些慘了。

脖子呈六十度角歪向左肩膀,抬腿時連步子都邁不開,就和得了半身不遂似的。

“陳長生!你怎麽樣了!?”

窗外傳來了林逸凝的喊聲。

我現在哪有功夫搭理她啊。

從腰包裏摸出糯米粉兜頭蓋臉朝吳巧巧灑了過去。

然而被糯米粉撒中的吳巧巧並沒有啥反應,隻有臉蛋沾著的黑血上有些許青煙冒出。

麻蛋的,這新生的活屍屍化程度太低也是個麻煩。

人皮有很好的隔絕陰陽的功能。

平時我們看到糯米對僵屍之類有很好的效果,隻要敷在體外就會生效。

那是因為屍毒已經徹底浸透了皮膚,以及在屍化的過程中皮膚自然腐敗破損。

對於吳巧巧這種剛剛屍化屍毒還沒浸透身體的反而不好用。

眼看著活屍邁著隔壁吳老二的步伐撲了上來,我蹦跳著到了門邊,抄起拖把一個回馬槍捅在了活屍胸口。

我和活屍同時倒退了幾步,終究是我的下盤穩一點,用咯吱窩夾緊拖把杆,蹦蹦跳跳的把活屍懟在了窗邊。

“吼……”

吳巧巧嘶吼了一聲,伸長了帶著熒光美甲的雙手朝我這邊一陣亂揮,可惜有拖把杆撐著,她根本就碰不到我。

“快!你們幾個,去213幫忙!幫那個男的!”

樓下再次傳來了林逸凝的聲音,她顯然是看到吳巧巧被我控製在窗邊了。

兩分鍾過後,幾個男生破門而入,手上全都拿著拖把、掃帚之類的家夥。

我讓他們別亂出手,用那些家夥把歪著腦袋不停嘶吼的吳巧巧頂在窗邊。

這次日食來得突然,去的也挺快的。

又過了一分多鍾,太陽緩緩的從月球的陰影後露了出來。

當第一抹陽光灑落在吳巧巧臉上的時候,吳巧巧立刻就開始慘叫。

大量的青煙從她口鼻之中瘋狂湧出。

原本緊致的皮膚在這個過程中迅速鬆垮起皺,就好像她體內的膠原蛋白都化作青煙被排出了體外似的。

幾個上來幫忙的男生被這一幕弄得有些畏縮,好在隨後趕來的林逸凝一番嗬斥,讓他們穩住了陣腳。

之前守在門口的兩個女孩躲在我身後不停地哭泣。

誰能想到昨天還一起嬉笑打鬧的姐妹今天就變成了一隻擇人而噬的煙霧彈?

日食結束的時候,吳巧巧也終於停止了掙紮,軟踏踏的坐倒在窗邊的地上。

很快,王校長和保衛科長劉旺財趕到了現場。

看到吳巧巧的屍體,王校長的臉都綠了。

他把我請到學校裏來,就是怕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誰知道還是沒防住。

“小陳,是你們那邊的案子?”

王敬悅把我拽到牆角,低聲詢問。

“嗯,不過有點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

“發作的很奇怪。這學期開學以來,除了學姐墓的事情外,還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鬧鬼不是什麽稀奇事,可是像師大鬧得這麽厲害這麽密集的就有點奇怪了。

尤其是那個半夜出現在床邊的潘金蓮。

人在半夢半醒間的防範意識是很低的。

有人遞過來水讓個睡得迷糊的人喝下去,至少有三成以上的人會胡亂喝完繼續睡下。

可是師大近些年卻並沒有類似的死亡記錄。

也就是說,這些鬼怪之前很可能被什麽東西給壓製住了。

然後在這段時間,壓製力解除了,才讓它們一股腦的冒出來開始作亂。

“奇怪的事情?好像沒……有。開學前的算不算?”

“算!”

王校長也不知道對於陰陽行當來說,什麽才算奇怪的事情。

不過他假期旅遊剛回來,門衛的老孫就告訴他孔老二碎了。

所謂的孔老二,指的是學校湖心島上的一處孔子雕像。

校史裏有明確的記載,這雕像是建校那年立在湖心島上的。

自那以後風風雨雨一百二十年,孔聖人的雕像一直屹立不倒。

可是就在開學前幾天,保衛科巡邏的時候,發現島上的雕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石頭碎塊。

一百二十年啊,這也算個小文物了。

就這麽把碎塊扔了多少有點可惜。

王敬悅上報了文物署,想請專家來看看能不能修複。

隻是這方麵的專家剛好出差了,要等幾天才能回來,現在碎塊還在湖心島上放著呢。

和王校長一起踏上湖心島,我看著周圍的人工湖不由得嘬起了牙花子。

這冀北師大當年到底是什麽人設計的?

之前找學姐墓的時候,我光顧著找墓,沒注意地圖上的這個湖。

這玩意竟然是挖在了整個校園的正中心,湖心島麵積連人工湖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有湖有島有橋有水,看起來是挺美的。

實際上卻犯了風水大忌。

東南西北中,五方對應著相應的五行屬性。

其中中央屬土,鎮壓著整個建築的氣場,故而這個土行必須要穩。

可是最初的設計者卻偏偏在這裏挖了人工湖放了水。

可能有人覺得五行生克中,土是克水的,就算在這裏挖個湖也沒什麽。

然而五行除了正克以外還有反克。

金多火熄,火多水幹,水多土流,土重木折,木堅金缺。

土是大壩,是可以阻攔水的到處流動,但如果水勢太大,土力量又不足,必然是會決堤的,水多土**,不但無法克水,反而會被水衝走。

師大的中部就是這麽個情況。

我查看了一下用彩鋼板圍起來的雕像碎塊。

雕像是漢白玉質地。

那些裂痕全都是新的。用手摸上去,能從石頭上感覺到很明顯的暖意。

而且我在孔夫子的雙眼下,發現了兩道如淚痕般的黑色痕跡。

古怪,一開始我以為設計者是個門外漢,並不懂得建築風水。

可是現在看來……設計者似乎明白這裏重水克土的格局,並選擇了用聖人雕像來鎮壓整個師大的氣場。

而且從我的感覺上來講,這雕像是開過光的。

不是請幾個和尚對著念段經文那種,而是按照道教科儀很正式的那種開光。

有蹊蹺。

既然懂行,為什麽還要這麽做?作為設計者難道沒想過雕像會有被破壞的那一天嗎?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