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腦必須是鹹的,端午粽子就得吃甜的。

除此之外……燒麥必須是肉的!

當我慷慨激昂的發表著南北飲食對抗宣言的時候,林逸凝真的是一點都不給麵子。

一口氣往我嘴裏塞了三個燒麥,美其名曰讓我好好體會一下南方美食的滋味。

這整得我啊,一上午胃裏都墜得慌。

中午一下課,宿舍裏那幫小子們就吆喝著要去書香酒樓見表姐。

杜心雨昨天就那麽一說,他們還當真了?

算了,兄弟們為我挨的揍,書香酒樓就書香酒樓吧,反正昨天敲了足足一百萬。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八個剛走到書香酒樓的門口,就見杜心雨滿臉假笑的從裏麵迎了出來。

“喲,表姐,我還以為你昨天說的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今天真的準備請我們吃飯?”

“玩笑話?表弟你可能搞錯了什麽。姐姐這種位置的人啊,從來不講玩笑話,不然誰會把我的話當回事呢。裏邊請吧。”

哥幾個聽到我們兩個的對話,都有點蒙圈。

明明昨天還是一副表姐表弟一家親的模樣,怎麽今天就成了兩方談判代表,說話都要交鋒。

我沒有給他們解釋,隻是告訴他們今天表姐買單,誰都別跟我客氣,等下想吃什麽隨便點。

晚上想吃什麽,中午直接打包帶走。

對於我這小人得誌的模樣,杜心雨倒是沒表示什麽,引著我們到了四樓的包廂。

“恭迎老爺!”

書香酒樓的老板,倒是個妙人。

酒樓一共四層,一樓大廳招待的是普通食客。

二樓七個普通雅間,以竹林七賢為名。

三樓四個高級雅間,梅蘭竹菊四君子,招呼那些所謂成功人士,包間費五千。

至於四樓則隻有黃金屋和顏如玉兩個房間,包間費三萬。

黃金屋裏是不是堆滿黃金我不知道,這樣顏如玉裏還真有十二位如玉的美人。

其中不乏看著很是眼熟的各係係花,皆做古裝打扮,立在房門兩旁。

見客進門,齊齊一個萬福,鶯聲燕語說不上的賞心悅目。

那六個傻小子都被眼前的情景給看待了。一個個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了。

這時候還得說是張光宇,目不斜視就好像這些美女不存在一樣。

房間之內曲水流觴,竟然硬造了一個園林景觀出來。

在溪旁的一顆桂樹下,擺著一張大桌,一個同樣鼻青臉腫的男人正坐在一張和園林風景很不搭調的輪椅上低頭玩著手機。

“就知道玩,沒見到客人來了嗎?給我叫人!”

麵對這人,杜心雨的假笑頓時收了回去,疾言厲色的嗬斥了起來。

“哦,姐……陳同學,張同學,王同學……大家好啊,大家好。”

輪椅上那人被嚇的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地上,看到我們和杜心雨進來,連忙擠出一臉假笑打起了招呼。

沒錯,輪椅上這位正是我們中文係的前學生會會長杜天浩學長。

隻可惜此時的杜學長早已沒了初見我時那副喊打喊殺的霸氣。

倒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包廂裏的氣氛頓時一滯,兄弟們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貨。

“老八,表姐這是什麽意思?”

張光宇湊到我的麵前低聲詢問了起來。

“應該沒別的意思,一桌和頭酒,想給咱們說和一下吧。”

“表弟真是個妙人,一句話就說到表姐心裏了。我弟弟呢,被我慣壞了,不懂事,今天是特意來給大家賠禮道歉的。”

杜心雨一張張拉開椅子,招呼兄弟們坐下,她自己則是坐到了我身邊。

身著古裝的美女們開始奏樂起舞,杜心雨端起酒杯,說了一段很公式化的套詞。

大概意思也就是希望大家不計前嫌還做好同學什麽的。

我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表演。

言罷之後,杜心雨款款落座,端起酒杯朝我揚了揚。

“表弟,其實咱們應該是戰友,而不是敵人。”

“戰友?表姐,你是想說炮友嗎?”

“我沒跟你開玩笑。昨天你說的話,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布置什麽莊園什麽高中的,我真是聽得一臉懵。”

“然後呢?”

“然後我入睡前突然想明白了,你說的杜家,是搞那些邪門玩意的杜家吧。”

杜心雨這話一出口,我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我知道我的仇人是杜家,但我不知道杜家是什麽。

甚至在離開村子之後除了我自己,都沒有人提起過杜家。

現在,居然出現了一個知道的。

“你也姓杜。”

“那又怎麽樣?兄弟鬩於牆,有什麽稀奇?我們這一支和宗家的理念一直都不和,早就出來單過了。而且……你知道我老公是怎麽死的嗎?”

“願聞其詳。”

欽天監,是明清兩代掌管天象曆法的部門。

當然,除了算黃曆外,這各部門還要負責王朝的風水堪輿,龍脈興斷。

而杜家,就是在前清執掌欽天監的家族。

清廷定鼎中原之後,閉關鎖國導致科技落後,被諸般蠻夷列強欺辱。

當朝皇帝怨天尤人,言到定是番邦龍脈侵擾了大清的龍脈氣數,才導致天下大亂。

遂命欽天監監證杜星河遍尋天下龍脈,效仿大明劉基,除大清龍脈之外,其餘龍脈一並斬之。

杜星河對朝廷忠心不二,奈何走遍名山大川,遍訪蠻夷龍脈不得。

為了維持大清氣運,隻能設法為大清苟延殘喘的龍脈續命。

而這續命之法就是奪天下各州郡之靈氣,以人祀之,將天下氣運強行引入龍脈之中。

可惜這工程過於浩大,直到大清亡國,杜家都沒能完成這奪靈續脈之術。

按理說大清都亡了,杜家自然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然而並非每一代家主都如杜星河一般對朝廷忠心不二。

民國末年,當代家主杜環宇重啟中斷了三十八年的奪靈續脈之術。

和那些亡國以後悄悄咪咪準備複國的幻想家不同。

杜環宇想的是王朝既然可以更替,我杜家為何不能當家做主?

他要做的,是為杜家蘊養出一條龍脈,稱皇稱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