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時間裏,除了找到了徐漫歌的資料,暴瘦症的研究也出現了進展。

有劉影的解剖結果在前,醫院在研究暴瘦症的時候,對患者們的腸胃進行了重點觀察。

他們在患者吃了東西以後,把胃鏡伸進胃裏,想要觀察食物的去向。

可惜胃鏡的探頭在食道裏還能傳回一些影像,進入胃部之後,就黑屏了。

把探頭取出來之後,醫護人員發現探頭探進患者胃部的部分全都神秘消失了。

唐老頭親自出麵和幾位患者溝通,希望能對他們進行一場手術,把胃部剖開,檢查一下到底是何原因。

最後患者中唯一的男生表示自己願意做實驗品,反正這病治不好的話,他們不是餓死,就是像劉影那樣把自己弄死。

通過手術打開男生的胃部,醫生在反複試探確認這樣把東西伸進胃裏不會莫名消失之後,一寸寸仔細尋找。

最終從他的胃裏找到了一顆完整的話梅。

這顆話梅和劉影胃裏找到的一樣,除了過期以外,看似沒什麽問題。

唐老頭找專門的食品專家檢測了一下,結果是這顆話梅有些年頭了。

如今市麵上的話梅,添加劑是非常多的。

什麽檸檬酸、阿斯巴甜、安賽蜜、香蘭素……淨是科技與狠活。

但是從男生胃裏找出來的這顆卻完全沒有。

這是一顆純用糖醃漬出來的古法話梅,如今市麵上幾乎買不到這種東西了。

如果不是自家做的,恐怕得幾十年前的市麵上才有這種話梅。

通過對幾位患者的詢問,他們均表示晚上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有吃過話梅。

不過他們吃的都是市麵上隨便買來的那種,並非這種古法話梅。

而且就算是,也不可能連核整吞。

難道說……圖書館綠眼鬼作祟的誘因之一就是話梅嗎?

這麽說的話……那天中餅臉和鷹鉤鼻走後,她們那張桌上確實有杏核留下來的。

至於為什麽她們兩個發作的比別人厲害……

或許是懲罰她們在圖書館裏搞事吧。

值得慶幸的是,把話梅取出來以後,患者的食欲就恢複了正常。

也算是那男生沒白拚一次。

次日晚上,我和水紀、張安泰一起,坐在了圖書館的一樓大廳。

其實來之前我琢磨過要不要帶一包話梅進來。

不過最後還是被我給否了。

我叮囑林逸凝不要再做傻事的時候,她也在叮囑我,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以前孑然一身,玩命就玩吧,現在……終究是有了牽掛。

“他來了。”

水紀輕輕在我肋條上戳了一下。

順著她的目光朝窗外看去,隻見張光宇左手夾著兩本書,右手捏著一包話梅從宿舍的方向走了過來。

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張光宇停了下來,抬頭看了圖書館大樓足足三分鍾,這才下定決心一般走了進來。

“二哥,來啦?”

我主動跟張光宇打了個招呼。

“來啦,嘿嘿。你這……”

“正看書呢,倆朋友來找我,準備走。我說,你這是……我記得你平時可不吃零食。”

我瞄了一眼張光宇手中的話梅,張光宇頓時憨笑著撓起了腦袋。

“這不是第一次約會嘛,她跟我說過她愛吃甜話梅,我就給她帶了一包,就是不知道她愛不愛吃這個牌子。”

“哦,那你趕緊去吧。第一次,可別放了人家鴿子哦。”

拍拍肩膀,示意張光宇好好表現。

等我重新坐回桌邊的時候,臉上的輕鬆全都化作了凝重。

甜話梅。

徐漫歌竟然愛吃甜話梅。

她是真的離不開第一教學樓嗎?

還是說那幾個暴瘦症患者根本就是她的傑作?

“上二樓了,等會咱們進去不會找不到人吧?”

水紀湊過來小聲說道。

之前我把和徐漫歌有關的事情都給他們講了。

我在教學樓就被徐漫歌給耍了一次。

“不會,我能找到他。”

給張光宇的那張清心符是用我的舌尖血畫的,在一定範圍內,我能感覺到那張符的氣息。

張光宇去的是二樓,位置還恰恰是之前大餅臉她們坐的那一桌。

一個經過特殊處理的監控探頭正對著他。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原本低頭看書的張光宇突然抬起頭來,對著旁邊的空氣打了個招呼。

然後,他把那包話梅推到了旁邊,開始對著空氣說些什麽。

而周圍那些學生對於他的怪異行徑仿若未見,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

“清場吧,不要驚動監控上這人,否則你管理員就不用幹了。”

圖書館的管理員還是之前維護大餅臉她們那位。

隻是現在,她連一句屁話都不敢多說。

劉安泰和水紀的警官證可不是假的。

用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二樓的學生們陸陸續續走了下來。

管理員湊到我身邊,戰戰兢兢的告訴我說在東北角的位置並沒有看到監控上這人。

我沒有跟她解釋什麽,示意水紀拎著桌上那個小提琴盒子跟我上去,劉安泰留在一樓作為策應。

“你們這圖書館裏還挺涼快的。”

水紀依舊穿著那件一字肩的藍色連衣裙。

她的年紀本就不大,背著琴盒活脫脫一個藝術係的學生。

“確實涼快,能涼到人骨頭裏那種。”

此時的二樓比我上次來時要陰冷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漫歌。

我們一路在演,其實是有點盡人事聽天命的感覺。

要知道當初死在圖書館的可是有七個,我們坐在一樓看監控的時候,很可能就有某個死鬼在背後看著我們。

走到閱覽區,就像管理員說的那樣,東北角的桌子上幹幹淨淨的一個人都沒有。

“你不是說你們心有靈犀嗎?你二哥開始跟你捉迷藏了,找得到不?”

“不用找。”

我也沒起壇作法啥的,直接帶水紀坐到了張光宇他們對麵。

我是看不到他,但是他坐在哪裏我還是知道的。

“噠噠噠”手指在桌麵上敲了三下,我對著右邊的空座笑了笑。

“二嫂,不好意思啊,我來當燈泡了。你看我都來了,咋也得見一麵吧?當嫂子的連兄弟都不見,是不是說不過去啊?”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任何反應。

“二嫂,我這跟你好話好說的,你要是不理我,就別怪我了。”

嗤笑了一聲,我探手朝對麵的空椅子上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