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桌上,我又和呂老爺子扯了一些有的沒的。

很奇怪的是杜家的人在村裏定居幾十年,居然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會法術的事情。

晚飯過後,老爺子就讓我們趕緊回屋子。

還給我們拿了個尿盆,說是晚上想方便了,也在屋裏解決,千萬不要出門,還有窗簾一定要拉嚴實。

我嘴上應承著,卻並沒有往心裏去。

女鬼隻禍害在外麵的人,多半是村裏人一廂情願的想法。

不然的話趙二嬤怎麽會在自家**被嚇的腦出血呢?

“跟我換幾顆子彈吧。”

劍匣裏的92式手槍是我硬向唐老爺子要的。

該說不說的,圖書館裏水紀那通掃射實在是太帥了。

我從彈夾裏退下三顆桃木彈頭的子彈遞給薑芷晴。

“長官,您要做什麽?”

“給你自保用的,晚上可能會有危險。要是有人問你的三顆子彈,就說我拿了。”

“哦……”

薑芷晴的眼神閃爍不定,最終還是跟我換了三顆子彈。

夜色漸漸深沉了下來。

通常山村裏都會養狗,入夜之後時不時會叫上兩聲。

可是這平灘村卻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異響。

“嘩啦——”

我擺在床頭櫃上的羅盤指針突然轉動了一下,指向了院子的方向。

示意薑芷晴不要出聲,我悄悄走到前窗邊,掀開窗簾一角朝外看去。

我滴個娘啊。

村民們的故事裏,說那嫁衣女鬼好像特別喜歡孩子。我本以為她會趴到老兩口的窗外看那小娃子的。

卻沒想到窗簾一掀開,一張鬼臉竟然接貼在窗戶外麵用兩隻隻剩下白眼仁的水泡眼朝我們的屋裏張望著。

果然,窗外的女鬼並不是杜春娥。

她的頭發淩亂,上麵爬滿了水草,紅色的嫁衣濕淋淋的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還有那張臉,腫脹得不像樣子。左邊臉蛋上還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嗬……”

女鬼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嘶吼。

不過……這聲嘶吼似乎並不是尋常鬼怪那種恐嚇人的感覺,而是帶著幾分疑惑。

吼過之後女鬼抽著鼻子嗅了兩下。

然後莫名其妙的一幕出現了。

一股黑水“嘩啦啦”的從她臉上的傷口湧了出來。

浮腫的麵部迅速消腫,整個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片刻過後,她竟然從一具惡心浮屍變成了個亭亭玉立的村姑。

臉上的傷口也因為消腫而閉合了起來,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

就麵相而言,這女鬼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

在我蒙圈的時候,女鬼後退了一步,消失在原地。

這啥情況?不看小孩來看我,然後就走了?

我……難道說是我這二三百個月的小孩長得太醜,人家不稀罕看?

不是,我說你別走……給我個說法再走行不?哥真的有那麽難看?

“長官,這這這個指針又動了。”

薑芷晴剛剛也從窗簾縫看到了一些,此時被嚇得舌頭都有些打結。

羅盤指針這次指向了後窗戶。

咋?覺得哥正麵不好看,這是要來看背麵了?

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此時加著小心拽開後窗簾,那女鬼卻並不在窗外,而是出現在鄰家的院子裏。

鄰家……杜成才?

說起來這村子裏的人半夜都不敢出屋,也挺好的。

“嘻嘻嘻……秋生,秋月,出來玩啊……出來和阿姨一起玩啊……”

幽幽的呼喊聲從女鬼口中傳來,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你丫的原來會說話啊?那剛才跟老子吼什麽呢?

“滾,快滾!你這死鬼,再來煩老子老子就劈了你!”

那邊的堂屋裏傳來了一個男人蒼老且粗魯的喝罵聲。

女鬼似乎被罵得惱了,鬼體一陣虛化,就朝著牆壁走了過去,顯然是要穿牆而入。

然而就在她的鬼體碰觸牆壁的一瞬間,牆壁上陡然爆出了一團黑光把女鬼震得倒飛而出,化作一團黑煙消散了。

我的嘴角微微一翹。

杜家,杜成才是吧?

果然是有些本事呢。

“長官,這,這女鬼就這麽被滅了?”

薑芷晴滿臉詫異的望著我。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鬼。這情形顯然和她以為的差距有點大。

“沒有,隻是被衝擊了一下,等會兒不一定就從哪冒出來了。你把我給你的子彈裝好。有需要就開槍,出事我兜著。”

“哦……長官,你的意思是要……”

“你老實呆在屋裏睡覺,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都與你無關。”

不等薑芷晴答話,我推開窗戶跳出了屋子。

杜成才和呂老爺子家就隔著一堵半人多高的土坯牆,一片腿就邁了過去。

把一張清心符揣進左胸的口袋,念了一遍淨心神咒,我這才走到堂屋門口在門板上敲了三下。

“你他娘的陰魂不散了是不是!以為老子不敢劈你!?”

杜成才顯然是個脾氣暴躁的家夥。

在我再次敲門之後,“嘩啦”一聲,堂屋門被從裏麵拽開了,一個穿著汗衫的老漢舉著菜刀就要往外衝。

這老漢留了個寸頭,一臉的凶相,不過眉宇之間隱約能看到一些杜春娥的影子。

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並非女鬼而是我後,明顯愣了一下。

“你……你誰啊?”

“我是個路過的驢友。想找地方借宿一晚。”

好吧,我知道我這話沒什麽說服力,畢竟沒有哪個驢友在借宿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冷笑。

“什麽驢友馬友的我家不是旅店,不借宿,快滾!別打擾我孫子睡覺。”

杜成才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就要關門,

我一腳卡住門板,向前走了一步。

“老爺子,小點聲,吵到孩子睡覺可不好。你……是叫杜成才嗎?”

“你什麽意思?你不是個借宿的驢嗎?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嗨,別說的那麽難聽。我來這村裏借宿,還不就是有您這門親戚嘛。”

“親戚?我什麽時候有你這門親戚了?你哪家的?”

“我啊,您不認識了?從我三嬸那論,我得喊您一聲三姥爺呢。”

“你三嬸又是哪個?”

杜成才的麵色沒那麽凶了,似乎在思考著我到底怎麽論才能喊他三姥爺。

“我三嬸叫杜春娥,怎麽,她不是您閨女?”

“春娥?你是那個賠錢貨的侄子?不對啊,她嫁給的是周家老大,怎麽成了你三……三嬸……你是陳家的!?”

杜成才猛然睜大了眼睛,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我就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自我介紹一下,陳家長孫,陳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