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有啥事嗎?”

揣了張破煞符在袖管裏,我走過去打開了玻璃門。

“到你家來還能有啥事?今兒生意不好?”

小夥子說著就要往店裏走。

我抬手把他攔了下來。

“不是,你要幹嘛?”

“吃飯啊,咋了,你家店裏這是打烊了?”

小夥子滿臉納悶的看著我,我則同樣滿臉納悶的朝大廳裏看了一眼。

何止是打烊啊,為了在這裏等怪事出現,我們把大廳裏所有的燈都關了。

三人坐在窗邊的桌上純是為了借外麵的路燈照亮。

都這樣了,還有人會以為店裏在營業?

“對啊,你沒看都黑燈了?”

“黑燈?哥們你別開玩笑行不?你這青色燈光怪是怪了點,黑燈還不至於吧。我說,你們這是搞什麽主題派對呢?”

小夥說的我更蒙圈了。

青色的燈光?什麽鬼?

“被你發現了。不過你來晚了哥們,我們這派對已經結束了。喏,遇到就是有緣這個紀念品你拿著吧。”

我把一張破煞符放到他手裏。

“唉,煩躁。累了一天想吃口東西也這麽難,謝了啊兄弟。”

小夥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把破煞符塞進了衣兜,然後輕咦了一聲。

“喲,還真是立馬就關燈要打烊了?”

回到座位上,我眯起眼睛開始在大廳裏來回掃量起來。

剛剛那小夥陰氣纏身,看到的東西跟我們不同。

但是這也說明了店裏確實有問題。

“默默,店裏麵除了咱們三個,還有其他人嗎?”

自己看不見,那就隻能求助能看見的了。

然而默默的小腦袋卻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

“陳先生……那個……別……”

坐在我對麵的文懿,突然含羞帶怯的念叨了一句。

我讓她說的有點蒙圈。

“別這樣……孩子還在呢……”

見我看她,文懿螓首微垂,似乎都不敢拿正眼看我了。

“你說啥呢?”

“我說啥你還不清楚嗎?非要我說明白……唉?哎!?”

文懿突然愣怔了一下,然後尖叫著從座位上跳起來,退到旁邊過道上滿眼驚懼的看著桌子下麵。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桌子下麵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啊。

“怎麽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感覺有雙手從我腳脖子開始一路向上摸,我還以為是你。然後我突然發現你的兩隻手都在桌上。”

這是被鬼摸了腿了?

我扭頭看向默默,默默朝桌下看過之後,搖晃起了小腦袋,示意她什麽都沒看到。

“唔!”

文懿突然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雙腿並攏,把手伸進裙底掏了個什麽東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就尖叫著丟了出去。

這次我看清了。

她丟出去的竟然是一根手指。

不過還沒等落地,那根手指就憑空消失了。

“小二,來一壇酒,切二斤熟牛肉。”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後麵的卡座響了起來。

循聲望去,卡座上空空****的,但是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卻是擺在了一個座位麵前。

“來一屜包子,快點快點。”

“來八個饅頭,炒個青菜!”

“兩籠蓧麵窩窩,我要羊肉蘑菇鹵的!”

一個又一個聲音在空****的大廳裏響起,光用聽得就仿佛到了一間高朋滿座的古代酒樓一般。

四周的溫度隨著這些吆喝聲迅速下降,顯然是有大量陰靈出現了。

而默默此時卻是一臉茫然,顯然她也沒看到什麽。

“今兒打烊了,後廚的肉用完了。殺千刀的,料都不給備足了,做個鳥飯!”

廚房門“咣當”一聲打開,一個很是不滿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出來。

“陳先生,這個聲音好像是……啊!”

文懿話說到一半,身子突然向後一仰,不過她並沒有倒地,而是仰麵朝天雙臂展開整個人呈十字形漂浮到了一人高的地方。

“沒肉就不會做飯了?”

“這不是肉嘛,趕緊趕緊著。”

“等著吃飯呢,這塊肉多好啊!”

一陣陣起哄聲傳來,文懿的身子朝著廚房飄了過去。

顯然,她就是那些聲音口中的肉!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當著我的麵就想吃人,這還得了?

一張破煞符朝著文懿身下丟了過去,然而破煞符還沒飛到地方就“呼”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我又從包裏抓了一把朱砂,誰知道手心剛剛一張開,朱砂就開始冒起了白煙。

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撞在我的胸口。

胸口一陣發悶,我整個身子倒飛了出去,後腰撞在卡座的桌邊上,差點給我整的當場腰折。

默默剛喊了一聲“幹爹”,小小的身子也跟著飛了起來,朝廚房的方向飄去。

“放開她!”

怒吼了一聲,我把腰包裏所有能甩的東西全都朝著默默身下甩了過去。

隨著一聲鬼嚎,大量的白煙從默默下方冒了出來,並迅速向四周散去。

默默的身子從半空掉了下來。

我上前一步抱住她衝出了飯店。

至於文懿,隻能說一句對不起了。

飯店裏鬼魂的數量超出了想象,就從那點菜聲來看,少說也有三四十個。

而在我衝出來之後,原本還能被路燈照亮的一樓大廳變得漆黑如墨,什麽東西都看不清了。

我連忙給曹署長打去電話,告訴他這邊需要支援,然而當曹署長帶人趕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在省城的時候,因為有零處的存在,我呼喊支援的話,他們或多或少都會帶一些克製鬼物的東西過來。

可是在武城,曹署長他們根本就沒有對靈異事件作戰的概念,曹署長隻是帶來了幾十名荷槍實彈的手下。

聽說文懿被鬼物扛進廚房,曹署長急眼了,當下就要帶著手下衝進去。

我急忙上前阻攔,竟然被曹署長用槍頂著腦袋給懟了回來。

而在我勸他的時候,已經有兩名手下衝了進去。

然而一分鍾不到,兩名手下就從飯店門口摔飛了出來。

他們身上有很明顯的被群毆的痕跡,每個人都斷了幾根骨頭。

衝鋒槍的彈夾都已經打空了,可是我們在外麵連一點響動都沒聽到。

“怎麽辦!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

曹署長揪著我的衣領子嘶聲狂吼著。

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隻有讓人把放在酒店的木劍給我取來,隻身硬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