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喂,你們是鬼,還是人裝的啊?”
水紀看著那兩個拿哭喪棒的,笑都已經憋不住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倆家夥麵部有霧氣繚繞,也不知道他們臉上有沒有帶著尷尬。
“幹爹,這兩個叔叔在做什麽啊?COSPLAY嗎?”
耳機裏,突然傳來了默默的聲音。
這次出來是要和杜家剛正麵的,我自然不會帶默默。
但是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和默默連了視頻。
身為杜家人,默默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杜家人的部分邪法。
“他們的表情是怎麽樣的?”
我低低的向默默詢問了一聲。
“好像……隔壁張爺爺不小心拉到**時的表情一樣。”
默默斟酌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很形象的描述。
尷尬的要死?挺好的。
“水紀!”
“砰!砰!”
雖然有時候比較無厘頭,但是出任務的時候,水紀是最能領會我意思的人。
當我喊出她名字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拔出手槍對著那兩個拿哭喪棒的一人一槍。
血花在兩人心口處爆開,瞬間染紅了麻衣,兩個家夥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不過……不知道是子彈還是血液擾亂了之前的平衡,兩個家夥身後的霧牆迅速向前彌漫,很快就把被符紙炸出來的空間給填補上了。
“默默,還能看到什麽嗎?”
“看不太清,霧太濃了,好像有好多人,他們在……刺啦……”
默默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機裏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說實話這事兒真的很迷,不管什麽年代的,反正隻要是個鬼就對電磁這塊超級在行,電說斷就斷,電話說掐就掐。
等我死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研究下這個事。
“老陳,再多來幾張符唄,我手正熱呢。”
水紀舔了舔嘴唇,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是對默默說的“好多人”很感興趣。
這女人雖然總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進入零處之後她越來越冷血了。
不管對麵是人是鬼,隻要需要,她開槍不會有半點猶豫。
要知道進入零處之前,她隻是個很普通的小女警。
“沒必要,人家給咱們準備這麽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不體驗一下,豈不是太不識好歹了?”
冷笑一聲,我點燃一根焰火棒拿在手裏,朝前方的迷霧中走去。
咳咳,這真的不是哥故意裝嗶的。
剛才丟出去那張符是在裝玉璽的木盒裏放了一晚上的,上麵沾染了一些玉璽散發出來的龍氣,所以才能有那個效果。
這玩意兒一共也就弄了十張,拿出來震懾一下對方,給個下馬威就差不多了,用它開路那是不可能的。
“全體都有,做好準備!繼續前進,完畢。”
在對講機裏下達了命令,我讓頭車上的警員去我後麵,自己帶隊踏出了第一步。
也就在這一步踏出的同時,前方的濃霧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吹吹打打的喪樂,高亢中帶著幾分淒涼與詭異的嗩呐聲刺的人耳膜發疼。
緊接著,迷霧中兩行人影綽綽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注意到前方地上那兩具手拿哭喪棒的屍體不見了。
迎麵過來的似乎依舊是個出殯的隊伍,隻是走在最前麵的換成了兩個披麻戴孝手上提著白紙燈籠的人。
燈籠裏燃的是綠色的燭火,把燈籠麵上的“引魂”二字照的格外詭異。
“引魂燈?咋不把你們引進地府去?”
我從背後抽出了鳳棲木劍卻並沒有著急對它們動手。
我不再是小河村裏那個見什麽都害怕的少年了,如今的我,更想知道他們這些家夥在搞什麽花活。
提著引魂燈的兩個家夥並沒有朝著我們走過來,我們靠裏,他們靠外,大有兩支隊伍交錯而過的架勢。
在引魂燈後麵,是一個同樣披麻戴孝,手中抱著一個大相框的家夥。
相框裏是一張黑白色的遺像,遺像中的人正是我。
鬼出殯?有意思。
“老陳,怎麽會這樣?”
水紀有些躍躍欲試。
“不理他們,咱們繼續。”
如今用這個來嚇唬我,多少有點小兒科了。
“不是,我是說那人的臉,你仔細看。”
作為一個神槍手,水紀的眼神比我要好,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我發現那個抱遺照的竟然是之前在廣播中心後牆外被水紀一槍打成兩截的那個小夥。
原本木無表情抱著遺照前進的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扭頭看向我時,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再然後,我注意到了他後麵兩個撒紙錢的。
左邊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竟然是老村長陳金寶。
右邊那個麵白如紙的漂亮女人則是小河村裏的老師曹妃妃。
再往後看去,一個又一個全都是熟悉的麵孔,甚至我還在響器班子裏看到了讓我去投靠老財迷的周疤子。
我的拳頭捏得嘎嘎作響。
杜家這幫混蛋是想激怒我嗎?攔路找事也就算了,把我那些故去了的鄉親們都請出來給我出殯?
“不理他們,走!”
再往後,還有讓我更加憤怒的。
出殯隊伍裏有一口八個人抬的黑皮大棺材。
棺材頭上貼著我的遺像。
而抬棺材的八個人……竟然全都是在任務中犧牲的零處幹員。
其中距離我最近的那位,就是前天晚上在廣播中心被鬼子兵們殺死的那位。
黑皮棺材被抬到我身邊的時候,整個出殯隊伍突然同時停下了腳步。
原本直愣愣對著前方的腦袋齊刷刷轉過來看向了我。
緊接著“咣當”一聲,黑皮棺材脫手落地,把柏油路麵都砸出了一片裂紋。
“什麽意思?請君入甕?”
我冷笑著,心中的憤怒卻是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讓我的鄉親們來給我出殯,讓我的戰友們來給我抬棺。
這陣仗可以啊。
隻要跟我有關的人,死都不得安生嗎?
出殯隊伍裏的似乎都不會說話,站在那裏毫無反應。
倒是那棺材蓋在沒人碰觸的情況下緩緩打開,絲絲縷縷的黑煙隨之從裏麵飄了出來。
“接下來呢?是不是該有個我從裏麵坐起來了?”
這算不算是很聽話啊,我剛說完,一個人形的玩意就從棺材裏坐了起來,隻不過那坐起來的並不是我,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