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鬼魂這種東西,往往是有人來瘋屬性的。

你要是不知道它的存在和故事,也許它就不會找你,而你知道了,它就可能纏上你。

比如大名鼎鼎的貞子小姐就是這樣。

不過……一個天生怯懦,死了以後幾乎成為校寵的鬼真的有這麽大膽子會上門鬧事嗎?

小心翼翼的走出臥室,我發現外麵的燈全都被關掉了。

是劉茜茜離開的時候關的?還是那個女鬼關的?

“嗚嗚嗚……”

壓抑的哭聲再次從黑暗中傳來。

電燈開關在門口,我也夠不著,索性屏著呼吸循聲找了過去。

嗚咽聲是從浴室傳來的。

在我快走到的時候,裏麵還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似乎是女鬼把淋浴噴頭給打開了。

“大膽妖孽!”

深吸了一口氣,我按下門邊的電燈開關捏著符紙衝進了浴室。

然而眼前所見卻讓我有點蒙圈。

想象中的從地漏伸出的頭發、水管噴出的血液什麽的並沒有出現。

一個女的就像資料裏的卓美那樣雙臂抱膝坐在浴室的角落裏,旁邊的淋浴開著,把她全身上下都給打濕了。

我剛剛聽到的嗚咽聲就是這個女的發出來的。

“你……怎麽了?”

收起符紙,我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女的。

雖然被水弄得濕漉漉的,但是那身衣服我還認得。

她並不是什麽女鬼卓美,而是劉茜茜。

“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關掉淋浴,我蹲在劉茜茜身邊,戳了戳她的肩膀。

劉茜茜沒有理我,隻是猛地晃了一下肩膀,似乎是在表達不滿。

“別這樣,剛才還好好的,咋突然就跑這哭來了?這可不像你的人設啊。”

我是最怕女人哭了,完全不知道怎麽哄啊。

更要命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真哭還是假哭。

“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是打噴嚏,我承認了,是打噴嚏。”

“不,我是變·態。”

劉茜茜抽噎著說了這麽一句。

真的是一副小女孩鬧別扭的樣子。

“好啦好啦,別和小孩子一樣。”

別管是不是演的,就當真的哄一下吧,畢竟是個女人。

我關了淋浴噴頭,蹲在她身邊一隻手撫著她的腦袋。

“小孩子怎麽了?我為什麽就不能是個小孩子,我就活該沒童年嗎!?”

劉茜茜一把揮開了我的手,把臉埋的更深了。

“你們小時候可以看電視、打遊戲,我呢?我從小就是舞蹈課、器樂課、聲樂課!”

“從我懂事那天開始,就再沒被人當成過小孩子!現在念叨我的人都死了,我憑什麽不能當個小孩子!”

“所有人都收工了,我還要一個人背台詞,對著鏡子練,你以為我走到今天是靠運氣嗎?”

劉茜茜也不知道怎麽了,竹筒倒豆子似的開始傾訴自己遭受的磨難。

都是成年人,在外麵混誰還不是有一肚子苦難?

隻是大家都憋起來不說罷了。

“好啦,乖,不哭了哈。”

我能怎麽辦?隻能真的把她當個小朋友來哄了。

然而當我蹲在她身前想把她抱住的時候,劉茜茜卻用力推了我一把,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假惺惺什麽?看笑話就好好看!我知道你打從心底裏瞧不起我!”

“我在所有人麵前都光鮮亮麗,隻有你知道我是個爛貨,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不管我表現出什麽姿態在你眼裏都是在演!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著我!包括現在!”

“你想笑就笑,不想看就走開!不要因為我在演你就假惺惺的過來配合我一起演!”

我確實懷疑過劉茜茜是在演,可是推人之後抬頭怒吼的她雙眼中布滿了血絲。

臉上原本淡雅的妝容此時也已經糊成了一片,再沒有大明星應有的靚麗幹練。

有點尬。

我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那……我先出去?”

喂,我幹嘛要這樣啊?我又不欠她什麽。

憑什麽她哭了我就得哄啊?

我在心裏勸說著自己,緩緩朝門外退去。

“站住!”

劉茜茜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我麵前,用那雙泛紅的美目恨恨的盯了我一會兒,然後猛地低下了頭。

“¥#@%&”

她說了一句什麽,可是聲音實在太低,以至於我根本就沒聽清。

“你說啥?”

劉茜茜的雙手在濕漉漉的裙子上用力抓捏著,過了足足五秒鍾,終於擠出了一句讓我能勉強聽清的話。

“能不能抱抱我?”

抱?還是不抱?

沉吟了片刻,最終我還是把她抱進了懷裏。

還是心軟。

雙手反抱住我的腰,臉埋在我胸膛裏的劉茜茜並沒有放肆嚎啕,隻是一下下的抽噎著。

該說終究是個女人嗎?

平時再怎麽被人捧著,再怎麽光鮮亮麗,壓力大了,也終究有崩潰的那一刻。

“我想有我的未來,不可能被一家公司,一個男人栓死。”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可能因為他是少東家就必須跟他在一起的。我隻能那麽做。不然根本沒法脫身。”

低聲的呢喃,這是在為自己辯解嗎?

“能不能多陪陪我?每隔上個把月,陪我幾天?”

“嗯?為什麽?”

我不太理解劉茜茜的意思。

她在這時候情緒爆發,應該說純是我倒黴趕上了。

可是讓我陪她是什麽意思?

我們兩個甚至都稱不上很熟。

至於大明星愛上我這種小說裏才有的劇情我特麽可不敢胡想。

“為什麽……因為和你在一起……感覺特別輕鬆。”

特別輕鬆?

我大概明白了。

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作為大明星,她平日裏必須在人前端著架子。

隻能給別人看到她立起來的人設。

而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麵,就隻能悶在被子裏一個人悄悄的消化。

可我不一樣。

我知道她最不堪最醜陋的一麵。

和那些相比,情緒崩潰這種事就算不得什麽了。

所以在我麵前她可以盡情擺爛,盡情釋放自己,反正我要想搞臭她,隻需要那一件事就足夠了。

“你這是拿我當樹洞了啊?沒好處的事情,我不幹。”

聽她傾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吧……我特娘的也想傲嬌一下行不?

“哼,誰說沒好處?”

劉茜茜撅著小嘴很是不滿的哼了一聲,把小嘴湊到我耳邊吹了一口熱氣。

“做我的樹洞,我可以給你別的男人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