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大廳裏,三個女孩子坐在沙發上擠在一起打著哆嗦,顯然都被嚇壞了。

有一個特別膽小的還在那裏嗚嗚哭泣。

旁邊有個男的不停地勸著,可是沒什麽效果。

進門之後,我就一直盯著左翔。後者被我盯得有一種手腳都沒處可放的感覺。

屋裏人這麽多,應該不會出事,我先跟大部隊一起上二樓去看了一下死者。

讓我沒想到的是死者竟然是我認識的人——聶水兒。

她的死相相當的不雅。

仰麵躺在**的屍體衣衫幾乎被撕碎了,扔的滿床都是,就連地上也有不少碎片。

目光所及之處,有很多明顯不屬於她的體液,床單上還有一片沒有徹底幹涸的血跡。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就算不上詭異,頂多算是一起強殲殺人案。

問題是聶水兒原本豐盈適度的身子此時被人抽幹了精髓變成了一副皮包骨的模樣。

要不是那些似曾相識的衣服碎片,我甚至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了。

除此之外,相對於其他房間,聶水兒的屋子很潮濕,地板和桌子上還能看到沒幹的水漬。

“哦,賣糕的!這是,這是吸血鬼幹的嗎?這,我能不能查看一下她的脖子?我的天呐,我終於活著見到靈異存在了。”

相對於那些本土少爺小姐們的兔死狐悲,戴安娜顯得異常興奮,乍著雙手一副想要翻看屍體的模樣。

兩個守在床邊的男人聽到這話,全都橫眉立目的看著她。

雖然大家並沒有多深的交情,可是再怎麽說也是相識一場,這麽可能讓一個洋妞褻瀆屍體。

戴安娜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不妥,胖嘟嘟的臉上掛上了一抹訕笑。

“我來檢查一下,相信大家沒意見吧?”

輕歎一聲,我從腰包裏摸出一副法醫用的手套戴上,走到了床邊。

聶水兒之前向我示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那兩個男的也沒攔我。

我先檢查了一下聶水兒的脖子。

頸側並沒有被吸血鬼啃噬後的牙洞。

身上其他部位也沒有發現開放性傷口。

那麽……她的死因可能是在被侵犯的時候被凶手吸幹了體內的精血。

至於凶手……我腦子裏首先閃過的就是樓下的左翔。

可是這個念頭又被我壓了下去。

他的出現很蹊蹺,卻不能因此說他就是凶手。

“是誰最先發現屍體的?”

我在人群中環視了一下,可能是江雪橙的到來讓大家覺得有點主心骨了吧,剛剛那三個縮在樓下沙發上的女孩也都跟著上來了。

聽到我的問話,那個一直在哭的抹了把眼淚舉起了手。

這個女孩……我要沒記錯的話是叫楊小錦,和聶水兒關係挺好的。

“陳哥,是我。”

“說說情況,怎麽發現的。”

“也,也沒怎麽,我住水兒隔壁,剛才想去樓下找我哥拿充電器時路過水兒的門口。”

根據楊小錦的說法,她從聶水兒門口路過的時候,聽到裏麵傳來了很嚇人的風聲,

她連忙去敲聶水兒的門,想知道是怎麽回事,結果發現門縫都在漏風,就急忙喊在一樓的哥哥上來撞門。

門撞開的時候,屋裏的窗戶是開著的,雨水被風吹得滿屋子都是。

他們注意到**的聶水兒時,聶水兒已經是那個樣子了。

窗子是開著的……果然,要不怎麽屋裏會有那麽多水漬呢。

這也就是說凶手很可能是通過窗子出入聶水兒房間的。

這很重要。

說明凶手並非是靈體,而是以實體形式存在的。

麻蛋的,如果是在下午,外牆上和樓下的地麵應該可以采集到凶手的一些信息,可是現在這情況,連開窗都不太可能,更別說收集線索了。

“我們報案吧,讓敬署派人來保護我們吧。凶手一定還藏在暗處,下一個死的也不知道是誰。”

楊小錦越說越激動,再次哭了起來。

不過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報案。

久洲島上總共就隻有一個治安點,裏麵的兩個幹員說不好聽的就是來守水塘的,根本別指望他們管事。

至於港城那邊,外麵台風這麽大,幹員們根本就過不來。

“你們都有其他樓裏人的聯係方式吧,發消息告訴他們,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不要落單。熬到風停了就好辦了。還有……”

我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最外圈的左翔身上。

“左翔,先說說你是什麽情況吧。你為什麽在這裏。”

“我?姓陳的,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我九死一生的回來,還要被你審問?”

和以前處理案子的時候不同,我此時並沒有絕對的權威,隻是因為能打再加上和江家有特殊的關係,這些人才比較聽話。

涉及到自身利益,左翔顯然沒打算賣我麵子。

“九死是肯定九死了,是不是一生就很難說。”

“你什麽意思?”

“台風天被浪頭卷進海裏,我們搜救了半天都沒找到,結果你自己回來了。久洲島的東堤是出了名的鬧鬼地,你說我什麽意思。”

這話一出,原本站在左翔身邊的幾個人像怕踩到屎一樣紛紛閃到了一旁。

“我,我特娘的就是九死一生被衝上岸的!”

按照左翔的說法,他被那個浪頭卷下海之後,本想遊上來,卻沒想到看似平靜的海麵下竟然有湍急的暗流在湧動。

任憑他如何努力,支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因為窒息而暈了過去。

後來他是被石頭砸在腦袋上才醒過來的。

當時已經身處岸邊了,四周狂風大作,他身上還蓋了一層沙子。

要不是那塊石頭來的恰到好處,再晚醒來一會兒,他就得被沙子給活埋了。

至於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本來就是住三號樓一樓的,也就比我們早進來幾分鍾換了身衣服而已。

“這麽說的話……聶水兒死了之後你才從外麵回來的?”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殺了水兒?”

“我不確定,但是我好像比你更清楚你是怎麽從海裏上來的。”

深吸了一口氣,我把之前在窗邊看到的事情講給了在場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