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確實很美，但是我想知道剛剛控製身體的到底是誰。”
我輕歎一聲，鬆開了按著她腦袋的手。
“是……薩瓦娜。”
“所以說你獻出了自己的身體，把一個美麗至極的東西召喚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麽？被它控製，那還算是你的身體嗎？你能得到什麽？”
“你什麽都不懂，薩瓦娜和我簽訂了契約，我們兩個輪流使用這具身體，是她的，也是我的！”
被放開的戴安娜沒有再攻擊我，隻是憤憤的瞪著我。
“契約？口頭承諾還是立字為據啊？”
“當然是書麵契約了，可惜這一切都被你給毀了。”
戴安娜憤憤的從衣服裏取出一張羊皮卷丟給了我。
這羊皮卷上有和薩瓦娜身上一樣的氣息，隻不過正在迅速消散。
打開一看，上麵寫的都是從沒見過的字符。
但是很神奇的是我竟然看懂了這些字符的意思。
契約的內容大概就是薩瓦娜負責改變戴安娜的身體，然後二者共用這具身體。
並且在後麵為了保證戴安娜的權益，契約裏特別說明身體的控製權每天至少要更換一次。
這條款看得我當場就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麽？我想變得和江還有凱瑟琳一樣美，一樣受男生喜歡，這很可笑嗎？”
“我笑你傻！還說什麽自己接受的是精英教育，這麽簡單的合同欺詐你都看不出來嗎？”
我把那份羊皮卷直接丟在了她的臉上。
“你說什麽？合同欺詐？什麽合同欺詐？”
戴安娜愣住了，然後展開羊皮卷仔細看了起來。
可是看過之後她依舊滿臉茫然的看著我。
“怎麽？沒看明白？”
“你說合同欺詐，到底是哪裏欺詐了？”
“身體控製權每天至少要更換一次，這代表什麽？”
“那是對我的保障，保證我也能控製身體，這有什麽不對？”
“所以說你傻，共享這具身體，合同上應該寫每天更換一次，而不是至少更換一次。”
“那有什麽區別？”
“至少一次，那麽就可以更換兩次，每天晚上23點59分59秒把身體控製權給你，次日淩晨0點0分1秒再拿回去，這就是兩次！它可以在履行契約的同時完全控製你的身體！”
“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你能主動轉換身體的控製權嗎？你不能！隻有它可以！”
戴安娜呆愣楞的看著我，顯然，之前她的腦子裏就隻有變美一件事，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
“可是……她是善良的森林精靈，她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你一定是想多了。我們不應該懷揣著惡意去揣測別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它所謂森林精靈的身份其實也是假的呢？我們華夏有一句老話叫‘鬼話連篇’，意思就是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說的話，都不能輕易相信。”
戴安娜的心情我能理解，哪有女孩子不愛美的。
可是把變美的願望寄托於鬼神，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你胡說！她不會的！森林精靈是不會欺騙我的！”
“醒醒吧你！哪個純潔的精靈一見到男人就迫不及待脫人家褲子的！”
一記耳光抽在了戴安娜的臉上，不但把戴安娜抽蒙了，連我自己也抽蒙了。
我得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什麽狗屁精靈，而是我的性格變化。
放在從前，就算覺得她愚蠢，我也頂多是吐槽一句，不可能動手打人的。
“那個……對不起。能不能回答我一些問題。”
我有些局促。
戴安娜看著我呆愣了半天才像是泄氣一樣長歎了一聲。
“你問吧。”
“在衛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衛生間？”
戴安娜突然抬起頭來看向了窗子的方向，死灰般的眸子裏竟然又浮現出幾分希冀之色。
“薩瓦娜，她保護了我。”
第一次進行召喚的時候，戴安娜就感覺到有神秘的力量進入了身體，但是那力量不完整。
她能從中感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讓她繼續進行召喚。
於是才有了第二次。
小鬼頭闖進召喚儀式襲擊她的時候，薩瓦娜的意識已經完整的降臨到了她的身體裏，隻是當時沒有顯現出來。
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凱瑟琳出來拿東西，戴安娜淋著熱水，突然感覺身後一陣陰冷，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穿著一身大紅，頭頂上還蓋著一塊紅布的女人出現在她身後。
戴安娜想問她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卻發現自己幹張嘴發不出聲來。
然後那個女人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雙手很冷，冷到刺骨那種。
似乎是在紅衣女人的刺激下，潛藏在戴安娜身體裏的薩瓦娜徹底蘇醒了，她控製著戴安娜的身體和那紅衣女人像兩個潑婦一樣扭打了起來，甚至還踩掉了紅衣女人一隻鞋。
再後來就是我們在外麵拽門，紅衣女人聽到後，就化作一縷青煙，從排風扇鑽了出去。
戴安娜的私心有點重。
當薩瓦娜說可以實現她的願望時，她不想和同伴們分享。
於是就努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把紅衣女人被踩掉的鞋子暫時扔進了紙簍，最後用衣服包裹著離開。
至於離開時的發火，其實就是一場表演，為了離開二樓獨自和薩瓦娜簽訂契約。
如果她當時沒有自私的選擇避開眾人，而是大方的說出來，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之前隻是胖，但一眼看過去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可是現在，麵部鬆垮的皮膚讓她看起來像個中年婦女。
顯而易見，那個薩瓦娜不但貪圖我的精氣，就連戴安娜的精氣也沒有放過。
說起來……小鬼頭是對我撒謊了吧。
它分明說這棟房子裏根本就沒有穿著嫁衣的阿姨的，為什麽戴安娜又說和穿著嫁衣的女人扭打過？
不過這個時候有嫁衣女鬼存在未必是壞事。
以戴安娜的各項條件，杜家的嫁衣女鬼沒有針對她的理由。
它是衝著薩瓦娜去的。
讓它們鬼打鬼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在鬼打鬼結束之後把它們都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