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那邊有啥東西嗎?”
見我盯著樓梯口的位置,依舊在揉著腦袋的張小山好奇的問到。
“我也看不到,不過肯定有。你腦袋還在疼?”
“可疼了,就好像懟在了牆上一樣,陳哥,你剛才拿出來的那個是啥?符嗎?”
“嗯,等出去了給你幾張。”
“好勒……啊,不對,陳哥現在給我不行嗎?”
“想找揍你就直說。”
這個找揍說的可不是我揍他,而是盤踞在這裏的那些東西。
這裏來的人多卻很少出事,說明鬼魂攻擊性不強。可是你拿著幾張符紙在鬼的地盤上亂晃就好像拎著砍刀在土匪窩裏逛街一樣,妥妥的挑釁。
帶著張小山上到二樓,這個過程中並沒有遇到什麽阻擾。
二樓的走廊看起來和一樓沒什麽區別,隻是溫度顯得更低了幾分。
顯然,這裏的鬼比一樓要猛的多。
“嘩啦,啪,嘩啦啦,啪。”
一陣夜風吹來,頭頂上方陡然傳來了一陣類似於沒有鈴鐺的風鈴被吹動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一些不太明了的撞擊聲。
張小山在看次緊張的拽住了我的袖子。
“陳哥,這是什麽聲音啊?上麵是閣樓,不像這邊走廊是半開放的,咋刮個風還刮出聲來了?”
“別緊張,應該是一些耐不住寂寞的骨頭架子。”
之前我在資料裏看到過,這地方曾經被倭寇當做刑場使用過。他們會把人吊死在上麵的閣樓裏。
這個時候我們要是上去的話,應該能看到一個個被繩子吊在半空,在陰風吹拂下相互撞擊的骨頭架子。
不過我們此來是想調查劉玉鳳的真實身份的,她主要畏懼的點顯然是“醫院”以及醫護人員,和閣樓裏的吊死鬼應該沒啥關係,我也就懶得上去查了。
相對於一樓,陰氣更重的二樓卻要顯得平靜很多,我接連推開了幾間病房的門,看到的也就是和一樓差不多的丟滿了雜物的房間,並沒有什麽鬼怪突然出現。
直到我們走到走廊盡頭倒數第二間房間時,異常情況終於發生了。
剛剛在樓下我們聽到的慘叫聲應該就是在這個地方發出來的,我提醒張小山小心,握住房門把手一擰,一聲慘叫再次響起。
然而詭異的是這次的慘叫聲並非從二樓發出的,而是來自我們腳下的一樓。
啥情況?擱這玩地雷戰的蠍子雷呢?
我拿手電在房間裏照了照,這間病房和其他的也沒啥區別,裏麵就胡亂扔著一些破爛,除此之外,就連個神經兮兮的撞牆哥都沒有。
我重複了一遍開門的動作。
和在下麵時一樣,慘叫聲再次響起,而且依舊是來自腳下。
看樣子這兩間病房是有什麽關聯。
我帶著張小山回到一樓那間房間,情況還和之前一樣,開門樓上就慘叫,房間裏沒有什麽東西。
思索了一下,我拿出一張清心符,疊好了讓張小山含在嘴裏,然後把幾張破煞符塞進他的衣兜,告訴他我們得玩把大的。
上下兩道門,應該是互為開關,等會我上二樓去,他在這裏開門,我應該就能找到發出慘叫的東西。
張小山很緊張,甚至都有點哆嗦,一隻手插進兜裏,死死捏著我給他的符紙,最終還是點點頭表示他能完成任務。
“一定不要怕,你越慫,它們越欺負你。”
以這裏的鬼怪強度,有我的清心符和破煞符,他一個人留在一樓應該沒事。
我重新回到二樓,按照約定好的暗號用力在樓板上跺了兩腳。
張小山顯然沒有像我那樣提著門把手開門,生鏽合頁的刺耳摩擦聲在二樓都清晰可聞。
一聲慘叫,陡然從病房裏麵響起,我沒有猶豫,一把推開了房門。
周圍的空間,泛起了一陣水波紋一樣的漣漪,眼前所見先是一陣模糊,然後重新清晰了起來。
而在這一糊一清之間,整間病房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房間裏的光線依舊昏暗,但是非常詭異的是房間裏的一切東西都能看得清。
那些胡亂丟棄的垃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張擺放的還算規整的老式病床。
病**的被褥肮髒不堪,上麵滿是被體液浸潤後留下的痕跡,我甚至站在門口都能聞到那上邊傳來的腥臭味。
和房門正對著的那麵牆邊站著兩個人。
其中正對著門口的那個穿著一身和病**的床單一樣肮髒的病號服,顯然是個病人。
背對我的則是一個穿著老式護士服的女護士。
因為護士擋住了病人,兩個人的臉我都看不清,隻能看到女護士一隻手捧著病人的麵頰,另外一隻手舉在和頭同高的位置,不知道是在掐病人的人中還是幹什麽。
“唔——”
病人的身體猛然一陣抖動,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
不過這一聲和我之前聽到的不同。
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尖銳感,反而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嘴巴後發出的。
“嘻嘻嘻……嘿嘿嘿……”
我秉著呼吸試探性的朝前走了兩步,想去側麵看看這倆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個女護士突然發出了一陣極其癲狂的笑聲。
她右手一甩,把什麽東西隨意的丟在了身後,然後再次在男人臉上搗鼓了起來。
借著房間裏詭異的光線,我看清了她丟出來的竟然一顆眼球!
那眼球後麵還連著一些肌腱和神經什麽的。
眼球落地以後,那些神經就好像活了過來,稍稍舞動了一下就像八爪魚的觸手一般撐起眼球似乎想朝門口的方向逃跑。
可惜那幾根小觸手連一掌寬的距離都沒逃過,就力竭了,眼球“啪嘰”一聲摔在地上,濺出了一股子濁液。
好麽,這到底是個啥玩意?一隻眼還會逃跑?
眼球的怪異讓我不由得在心底吐了個槽,然而那護士也不知道是有讀心術還是別的什麽,我這邊剛吐完槽,她就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了我。
我被她看得一個激靈。入行這麽久,我也算見過不少世麵了,這麽惡心的臉是真的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