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一躺就是四天。

每天晚上,我都會在手機上看護士站的直播。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來做臥底真不是啥好主意。

人家艾美麗來做臥底的時候,當天晚上就遇到了盧靜,第二天就遇到宵夜。

我這倒好,都四天了,啥破事都沒有,每天晚上護士站裏吵吵鬧鬧的厲害,可是那幫家夥硬是抱成了個團,一個落單出來溜達的都沒有。

甚至就連那個拿腦袋當拖把的貨也再沒出現過,讓我抓舌頭的想法徹底落空了。

不過這段時間我和何淑雅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她沒事的時候就會往我的病房跑。

一邊嚼著魚皮豆,一邊跟我嘮嗑,給我講故事啥的。

今天過來的時候,還送了我一個灰太狼的小掛墜,她自己則是顯擺的把一套的那個紅太狼掛墜掛在了腰帶上,還跟我說以後我要惹她生氣,小心平底鍋伺候。

聽到這話,我直接給她翻了個白眼,吃魚皮豆你就好好吃,誰要做你的灰太狼啊。

誰知道何淑雅看到我翻她白眼之後,笑的更開心了。

她還揚言說明天買對羊村的來,她要美羊羊,給我沸羊羊。

額……你擱這集舔狗呢?集齊七個能召喚神龍還是咋的?

一番單方麵的笑鬧之後,何淑雅起身伸了個懶腰。

“你這個家夥,雖然不怎麽說話吧,但是跟你待在一起就特別開心。哎,可惜姐姐還有別的小朋友要照顧,隻能先離開啦。”

何淑雅說著,很放肆的扭著屁股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當我要挪回目光繼續抱膝縮著的時候,我發現握著門把的何淑雅突然僵住了。

然後,她就像受了什麽打擊似的,很僵硬的轉過身來看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看何淑雅露出這種表情,感覺有點懵。

想開口問一下,卻礙於自己的抑鬱症人設而不能隨便說話。

“咚咚咚”,何淑雅邁著非常沉重的步伐走回了床邊,一雙死魚眼眨也不眨的瞪著我。

緊接著,她的麵部肌肉開始抽搐,一開始隻是嘴角,然後範圍迅速擴大,甚至腦門子上的肉都在抽抽。

我試探性的抓住她一隻手腕,何淑雅卻猛地甩開我的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嘴巴大張著,似乎是在無聲的嘶吼。

何淑雅有問題。

難道是醫院裏的鬼怪對她動了什麽手腳嗎?

從床頭櫃裏摸出包魚皮豆,丟了一顆到她大張的嘴巴裏。

何淑雅的麵部表情瞬間凝固,抬起臉來呆呆的看了我一會兒,這才一下下咀嚼起嘴裏的零食。

“你……你吃……”

我把魚皮豆地給她。

何淑雅傻愣愣的接過魚皮豆,看著我微微點頭的樣子,她突然從枕頭邊搶過我的手機開始在撥號盤上輸入號碼。

還沒等我阻止,何淑雅就再次捂著腦袋慘叫了一聲。

然後扔下手機連滾帶爬的衝出了病房。

“喂,陳哥,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手機裏傳來了李杏兒的聲音。

剛剛何淑雅撥通的竟然是她的電話。

什麽情況?何淑雅可不是從電話本裏調出的號碼,而是手動輸入的。

唯一的可能……李杏兒是我們登記在醫院的我的緊急聯係人,何淑雅可能是把這個電話背了下來。

可是為什麽啊,她莫名其妙的頭痛,為什麽要給我的聯係人打電話?

“今晚調集人手,把青湖精神病院附近的道路全部封死,不要讓任何人出入,今晚,可能會發生點什麽。”

夜色再次籠罩了天際,精神病院裏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過了幾個小時,走廊裏開始傳出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有趿拉著鞋子走路的聲音,有爬動時,衣服摩擦地麵的聲音,各種呢喃聲爭吵聲更是越來越大,把原本寂靜的精神病院弄得好像菜市場一樣。

在眾多繁雜的聲音中,我分辨出了護士長的聲音,那個胖女人始終都是那麽聒噪,那麽暴躁。

她一邊訓斥著她的手下,一邊……停在了我的門口。

一陣莫名的困意向我襲來,兩片眼皮開始不受控製的打起架來。

我躺在被窩裏,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才勉強保持住清醒。

“開門!查房查房查房!”

中氣十足的一串暴吼,緊接著,我的病房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身穿手術服的肥胖護士長第一個走了進來,那大搖大擺的模樣整的真跟領導視察似的。

跟在她後麵的也是那些老熟人,每天在護士站直播裏都能見到。

“108號病房,陳長生,抑鬱症。嘖嘖。”

護士長一抬手,一張病曆單憑空出現。

“抑鬱症抑鬱症抑鬱症!哪兒來的這麽多抑鬱症啊!一個個的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能吃飽肚子不就行了嗎?還要抑鬱抑鬱抑鬱!我討厭這個病!”

護士長莫名的發起了脾氣,一巴掌抽在了旁邊那個腦袋後仰貼背,好像背了個雙肩包似的女鬼肩膀上。

那女鬼被抽得一個踉蹌,手術服被床尾的鐵欄杆掛了一下,露出了下麵白色的護士服以及掛在腰帶上的一個紅太狼掛墜。

那一瞬間,我險些沒控製住叫出聲來。

今天白天的時候,何淑雅剛送了一個灰太狼給我,而一套的那個紅太狼她就掛在了自己腰間。

這,這啥情況?

在那女鬼起身的時候,我瞄到了她背後的長發。

對啊。

打從第一次看到何淑雅的時候我就覺得她那一頭長發看起來很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現在明白了,這個後腦勺貼著背的女鬼其實就是何淑雅嗎?

“除了病症讓人很討厭外,其他方麵看著都挺不錯的嘛。你們看看這胳膊,這腿,這帥氣的小臉蛋……”

肥豬一樣的護士長竟然繞到床頭這邊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臉。

我強忍著沒有躲避。

可是這娘們兒居然得寸進尺,摸完以後還覺得不過癮,伸出那足有五寸長的舌頭,帶著哈喇子朝我臉上舔了過來。

這特娘的能忍?

我當即一個翻身,把臉轉到另一邊,腦後傳來舌頭和布料摩擦的聲音讓我惡心到胃裏直翻騰。

而在這個時候,一隻胖嘟嘟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娘的,這護士長該不會是要來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