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想起了生物學家遞交上來的那份報告。
在金槍魚的肚子裏發現了人類的DNA,該不會這位充滿了海腥味的不速之客,就是被金槍魚吃掉的那一位吧。
可是沒道理啊,如果是被吃掉的人,怨氣爆發也應該是針對金槍魚才對,怎麽會針對江雪橙呢?
難不成被金槍魚殺死的人也會變成倀鬼,因為主人死了來找人複仇?那好像更扯啊。
倀鬼是依附於主人存在的,隻要主人死亡,倀鬼也會隨之灰飛煙滅。
有點頭大。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布條符中找出一張破煞符捏了,小心翼翼的走到江雪橙的臥室門口,透過門縫朝裏看去。
江雪橙的房間就和走廊一樣,無論是床鋪桌椅還是牆壁地板,全都被一層冰霜覆蓋了起來,隻有一個靠牆的衣櫃還保持著原狀沒有被霜花侵襲。
我對比了一下位置,通往我那間房的暗門應該就藏在這衣櫃裏。
它沒被冰霜侵襲大抵是防鬼咒的效果。
“吱呀……”
那衣櫃的櫃門突然打開,緊接著又“咣當”一聲重重砸上。
顯然,弄出滿屋子冰霜的家夥對那櫃子也很感興趣,但是有從暗門那邊透過來的防鬼咒的咒力讓它很是不爽。
這時候該咋辦啊?衝進去嗎?
我的眼睛能看到一定的氣場流動,但是並不能直接看到鬼魂。現在整間屋子連帶著走廊都散發著淡淡的黑藍色氣流,除了剛剛那個開關櫃門的舉動外,我現在無法確定那鬼物在什麽地方。
略一思索,我從衣服上扯下一小根布條,用口水打濕後平放在地上。
寒霜附帶的凍氣很快就把布條給凍得邦邦硬。
我用指尖血在上麵畫了一道探陰符,然後把這玩意放在指尖上,一個簡易的探鬼指針就這麽做好了。
指針達到平衡之後就緩緩的旋轉了起來。
據我估計,那玩意發現衣櫃的異常後應該要研究一下,所處位置應該離得不遠。
然而手中那指針的指向……符頭衝著的那邊隻是在衣櫃方向稍微停留了一下,就轉了半圈朝向了我。
啥情況?難道我記錯了?畫了探陰符的東西,是符尾對著陰物而不是符頭?
念頭還沒落下,一股寒意就從後脊梁躥了上來。
緊接著我就感覺脖領子一緊,一股巨力硬是從身後把我拎起來,朝著遠處丟了出去。
我在空中努力調整了一下姿勢,試圖平穩落地,奈何結了霜的地麵太特娘的滑了,一個老頭鑽被窩,差點連我的尾巴骨都給摔斷了。
當我翻身準備爬起來的時候,肩膀上又挨了重重一腳,把我踹的翻了個滾麵朝下趴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我看到兩隻腳出現在我麵前。
那應該是一雙老人的腳,皮膚已經發皺了,還能看到一些老人斑。
這人腿上穿著一條綠色的布製長褲,褲管卷起到靠近膝蓋的位置。
我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敵人在哪兒,既然這家夥現行出來了,那就好辦多了。
可是還沒等我抬頭看個仔細,後背上就被重重跺了一腳,還沒徹底愈合的胸骨立刻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欺人太狠了!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殺鬼咒出口的同時,我手中捏著布條符就朝麵前那雙腳掃去。
那雙腳化作煙霧消散了,可卻不是因為我的攻擊而是在布條符碰到之前自行消散的。
我再次用指尖頂起探鬼指針,那指針開始像屋裏的羅盤一樣瘋狂的轉起了圈。
就在我琢磨那厲鬼是不是在圍著我看笑話的時候,探鬼指針突然一頓,符頭那邊指向了我的臥室。
不好!
那鬼物的目標原本就是江雪橙,剛剛小妮子跟我膩在一起,我身上自然沾上了她的味道。
鬼物怕是循著氣味已經找到了江雪橙的所在!
“有種衝我來,別難為一個小姑娘!”
那房間的門本事壓著一條縫的,當我吼出這句話的時候,房門“咣當”一聲關了起來。
擰了兩下門把,房門已經從裏麵鎖死了。
我口中念著淨天地神咒,一腳踹在了上去。
房門洞開,房間裏的場景卻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這裏麵沒有走廊和隔壁房間那種遍布的白霜,看起來還算正常。
可是當我踏進房間的時候,一股更加凜冽的寒意卻讓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原本抱著抱枕躺到**的江雪橙如今已經背對著我坐到了梳妝台前呆愣愣的看著麵前的鏡子。
對於我的踹門而入,江雪橙沒有任何反應。
一陣不祥感襲上心頭,我慢慢的走過去,站在江雪橙身後大約五步遠的地方。
這個距離按理說我是可以在鏡子裏看到她的臉的,可是如今鏡子裏映出的江雪橙卻非常之古怪。
她的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一團……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那東西,像是迷霧,又像是不停翻湧的海水。
“你是誰?跟她有什麽仇怨?如果是能化解的,我們可以坐下來談,畢竟江家挺有錢的,能幫你完成你的願望。”
顯而易見,剛剛打我的那個鬼魂,已經上了江雪橙的身。
“桀桀桀桀……”
江雪橙的口中發出了一連串的怪笑,通過這笑聲,我能確定占據她身體的應該是個男鬼。
不過那鬼魂並沒有說話,而是從桌上拿起了一支口紅。
啥情況?難道我之前聽錯了?這是個女鬼,還要打扮一下自己?
不過接下來這貨並沒有把口紅往嘴上湊,而是在梳妝鏡上描畫了起來。
首先是三個尖端朝上的三角形,然後在最中間的三角形上又畫了一條朝天的豎線,豎線上又左左右右畫出了許多分支。
這看起來好像是……三座山,上麵長了一棵樹?
啥意思?難道是讓我去找一座隻有一棵樹的三連荒島,這個鬼魂的屍體在那個地方等人成殮?
下一秒鍾,附身在江雪橙身上的家夥就徹底否定了我的想法。
它在那三座山頭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殺字,然後像是不過癮似的,一個又一個的重疊了上去,一邊寫,一邊瘋狂的笑著,似乎要把所有怨氣都傾瀉在笑聲和那殺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