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麵上什麽都沒看到,按理說保安這隻是一種沒來由的猜測。

可問題是,他和我的感覺居然是一樣的,我也莫名的認為是個小男孩做的。

一旁的吳影也同樣點著頭,顯然也在認同保安的說法,這就有點古怪了。

“你們為什麽覺得是個小男孩幹的?”

“啊?沒有為什麽啊。就是感覺是個小男孩,大概這麽高,就穿著條褲衩。”

保安在自己肋骨條的位置比劃了一下,說完之後自己也蒙圈了。

說出身高也就算了,還說那小男孩穿著褲衩,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描述的過於詳細了。

而一邊的吳影此時也還在跟著點頭。

我遲疑了一會兒,讓保安試著把監控畫麵一幀一幀的播放。

一開始的畫麵都很正常,就隻有那個女孩和擺在圍欄上的花盆。

當放到第十三幀的時候,畫麵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全身慘白的小男孩。

就像保安描述的那樣,大概到他肋骨那麽高,身上隻穿著一條褲衩,整個人幹幹瘦瘦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男孩隻出現了一幀,下一幀就消失不見了。

而在足足六十幀之後,男孩的身影再次出現,手已經按在了種仙人球的花盆上。

再過六十幀以後,花盆已經掉下去,男孩探著腦袋正在往下看。

電視畫麵的一分鍾大約有三十幀,也就是說這個渾身慘白的男孩兩秒鍾現身一次。

在他最後一次出現的畫麵中男孩抬著頭看向了監控探頭的方向。

毫無防備的保安當場被嚇得一哆嗦。

那男孩的兩隻眼睛就是倆窟窿,上下眼皮上密密麻麻的長了兩排尖銳的小牙齒。

嘴巴也是一樣的,全都是尖銳的犬齒,彷如鯊魚一般。

雖然那幀畫麵是靜止的看不到什麽動作,但就是給人一種要擇人而噬的感覺。

很顯然,小男孩並不是人。

這應該是一種示威,警告我這個外來者不要多管閑事。

而且這些鬼物似乎對我們的監控手段了如指掌,後麵那回頭一望也是有意為之的。

“你之前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嗎?”

示意戰戰兢兢的保安把其他監控的畫麵都逐幀排查一下,我拉著吳影到了角落裏。

吳影很是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來了很多次了卻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就有點蹊蹺的味道了。

憑什麽那些風水師傅托著羅盤進來就會遭到襲擊,吳影這陰陽眼卻不會?

對於大部分鬼魂來說,天生的陰陽眼可是要比風水師傅危險多了。

該不會這金鍾廣場就是木垚山專門為我弄出來的吧?吳影是它們主人的幹女兒,自然不會對她下手,甚至為了怕嚇到她還會躲著她。

那麽……如果我把她帶到金鍾廣場鬧得最凶的地方會怎麽樣?

這裏曾經是大顛國軍隊駐紮的地方,後來在戰時,倭寇占領了港城,這裏又成了倭寇的兵營。

據說在倭寇戰敗的時候,兵營裏的倭寇選擇了切腹自盡。

他們的鬼魂就留在了兵營所在的位置。

保安甚至可以從監控看到倭寇士兵結隊步操,而其中最為猛鬼要數一條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迄今為止已經有六個人在那電梯裏被嚇得精神失常住進了精神病院。

說起來,最開始查這個信息的時候,說是有四個人被嚇到住進了精神病院,現在多了兩個, 就是那兩位被木垚山請回來的風水師傅了。

就在這時候胡桃的電話打了過來。

胡桃這娘們兒是真的好用啊,個把小時的工夫,就把金鍾廣場的過往資料給我查了個大概。

當初倭寇占領港城的時候,如今地下車庫的位置被他們當做了刑房和訓練場來用,一些被俘的戰士和無辜百姓被關押在地上的部分,等到要刑訊,或者給新兵練膽的時候,就把人帶到地下。

刑訊的慘烈自不必說,至於倭寇所說的練膽,就是把活人綁在木樁上讓新兵用刺刀進行刺殺。

第一次殺人,就算是以變·態著稱的倭寇也會手軟,於是乎他們很那做到一擊斃命,都是要捅上很多刀才能殺死被害者。

期間被害者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時間久了,那些被關押的人也全都知道坐電梯到地下是個什麽結局,一旦被帶上電梯,他們逃出生天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就破滅了。

一部分人會在電梯裏徹底絕望,而另一部分人則是不甘心的反抗,然後被全副武裝的倭寇鎮壓,和其他人一起陷入絕望。

於是乎,那部通往地下的電梯直接就被還活著的人們稱作絕望。

人被掐斷最後一絲希望時產生的負麵情緒往往比被殺死時還要強烈,這可能就是為什麽電梯裏鬧得那麽凶猛。

我向吳影詢問了一下最近廣場裏有沒有發生靈異事件。

吳影說除了今天這件外暫時還沒有,因為木垚山定下了非常嚴格的營業時間。

每天日落之前半小時關門清客,日落前十分鍾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大廈內停留,如果遇到陰天,清客時間再提前半小時。

所有店家和員工也都簽了協議,在歇業後決不允許在廣場內停留,否則後果一律自負。商家和員工們明白其中緣由,倒也沒有找不自在的。

沒想到,木垚山的員工教育做的還挺到位的。

剛說到這裏,之前招呼我們的那名保安就滿頭大汗的從保安室裏跑了出來,他嘴裏不停地喊著讓我們去看看,臉色一片煞白。

說實話我多少有點奇怪,啥事兒把保安給嚇成這個鳥樣子了啊?

然而進了監控室後我才知道事情大條了。

每一個監控畫麵上,都定格著一副有人臉對著攝像頭的畫麵。

這些人的樣子都很奇怪。

身體是一種毫無血色的慘白,眼睛裏藏得全都是牙齒。

他們身上的裝扮看起來就像是一群流民,而且是上個世紀初那種衣服很單調且衣不蔽體的流民。

一個女的身上露出來的地方還能看到些被人折磨後留下的印記。

而最誇張的一副圖畫拍的就是監控室門外,我和吳影躲在角落裏聊天,足足八個穿著各異的鬼魂呈半月形站在距離我們兩個五步遠的地方用它們滿是牙齒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