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幹什麽都不方便,索性就讓肖歸跟我一起在地上湊合了一宿,床留給兩個女孩睡。
肖歸擔驚受怕了這好多天,終於見到熟人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我卻沒有真的睡,而是像凝凝之前做的那樣,開始靜靜的數自己的心跳,以此來計算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我又聽到了敲窗戶的聲音,隻不過這一次不是房間背麵的窗戶,而是門旁邊的那扇。
啥情況啊這?覺得從後麵來有破綻,所以決定走前麵了嗎?
“你在哪兒啊?是不是在這間屋子裏啊?你出來見見我,見見我啊……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了……”
沒等我開窗,外麵就傳來了一個女人嗚嗚咽咽的抽泣聲,看這意思是在找什麽人。
是村裏麵的厲鬼在勾魂還是哪個倒黴鬼遇害了然後出來找更倒黴的?
隔著窗戶紙,我能看到外麵有個身影在走廊裏不停地來回遊**。
“噗通”一聲輕響,張良妃竟然從**滾了下來,然後一路匍匐著到了我們的地鋪邊。
“你要去開窗?”
如果說讓我選這幫劇組的人哪個能活下去的話,排第一位的絕對就是這個張良妃。
時刻都不忘了彰顯自己的存在價值,而且對自己也足夠狠。
相比之下,奶糖倒是成了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大花瓶。
當然,有我在,她花瓶就花瓶吧。
“如果需要的話……我……我可以。不過陳哥,我過來想告訴你的是,門外這個聲音我認得,是魏蕾。”
“魏蕾是誰?”
“就是之前在猛鬼坡回頭去找男朋友,然後斷成兩截那個。”
斷成兩截那個?我滴個乖乖,之前謝安他們是說過走進猛鬼坡死掉的人在夜裏會來村子裏鬧騰,這就讓我們給撞上了?關鍵這個魏蕾現在是個啥情況?真的死透了嗎?
“當當當”,走廊裏的魏蕾似乎是聽到我的張良妃的聲音,抬手在門上敲了好幾下。
張良妃一個哆嗦,順勢就要往我懷裏鑽,被我推開了。
同時我把一張防鬼符塞進了她幽深的事業溝裏。
“你躺著別動,遇到鬼怪近身就這麽念‘人來隔層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動,萬邪弄不開’。”
叮囑完張良妃,我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弓著腰走到了門邊。
魏蕾在門上敲了幾下之後,似乎是聽到裏麵沒動靜了,就轉身沿著走廊走了下去。
用唾沫沾濕手指在門上的窗紙上捅出個小窟窿朝外看去。
走廊上本事烏漆嘛黑的一片,根本就沒有燈光。可是這個魏蕾卻是自帶了,幾團淡淡的鬼火飄在她身邊,把整個身體輪廓都勾勒了出來。
我記得魏蕾原本也算的上是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可是眼前看到的這位,和窈窕完全不沾邊。
她佝僂著身子,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破爛的布片,露在外麵的胳膊幹枯纖細,就像是一段烤焦了皮包骨,一顆螓首更是沒了人樣,幹癟不說,原本烏黑靚麗的茂密長發此時不但幹枯焦黃,而且已經脫落的不剩幾根了。
魏蕾的腰間纏著一件破爛的衣服,一隻手死死的在上麵捏著,走路的時候能聽到腰部不停地發出“克拉克拉”的骨骼撞擊聲。
我想起來當時她的腰已經扭斷了,這怕是強行用布料和手給整合到了一起。
“當當當”,幹枯的手指敲在了斜對麵那間房間的門上敲了起來。
“誰呀?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間房間裏的人明顯有些睡蒙了,說話聲音含含糊糊的,然後房門就被打開了。
看到站在門口被鬼火照亮的魏蕾,那人剛要說話,魏蕾卻先哭訴了起來。
“他在哪兒啊?在哪兒啊?是不是被你們給藏起來了?讓我見見他啊……”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魏蕾的哭訴聲一出,那個本來要喊的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一個音節都沒能從嘴裏溢出來。
魏蕾朝前踏一步,那人就往後退一步,就這樣,魏蕾幾乎是頂著那人走進了房間。
房間門自動關上,再往後,就是一片死寂。
奈何村的鬼,就是這麽個鬧法的嗎?
我知道我應該跳出去救他們,但是在摸清奈何村裏的規則之前,我不想為了奶糖之外的任何人冒險。
半蹲在門口,一邊數心跳,一邊緊盯著那個房間的異動。
直到窗戶上亮起了天光我才很是無奈的停了下來。
這裏的時間流速很真實,最起碼跟我的心跳能對得上號。
至於魏蕾和那邊房間裏的人……
我離開房間過去查看了一下。
那間房裏空****的,桌椅擺放的都很整齊,完全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看來這奈何村裏的鬼不光害人,還負責打掃屋子啊。
也不知道這鬼回來殺的人,是算在鬼頭上的還是算在村民頭上的。
回到房間後,我索性睡了一小會兒,再次醒來,已經是廚娘們來喊我們下去吃飯了。
院子裏依舊是兩黑兩白四張桌子,每張桌子上擺著八副碗筷。
劇組裏的人看到肖歸都有點驚訝,然後紛紛上前跟他打招呼。
肖歸卻根本懶得理睬這些人,徑直跟著我們到了昨天那張白色桌子上。
也許肖歸平日裏在劇組就是這個樣吧,那些人倒是沒有熱臉貼了冷屁股的窘迫模樣。見我們落座了,也紛紛找地方坐下。
“陳哥,碗筷竟然是正好的。”
奶糖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嘀咕了一聲。
每張桌子八副,四八三十二,除了被魏蕾弄走的外還少了兩個人嗎?
包括斜對門那屋住的倆人在內,失蹤的都是黑桌上的人。
更誇張的是,廚娘們擺碗筷的時候竟然把肖歸的那份也擺了上去,就好像算準了今天他會跟我們一起來吃飯似的。
“除了斜對門那兩個,另外兩個屬於不同的房間。和他們同房間的人沒表現出什麽異常。”
張良妃把她觀察到的情況告訴了我。
而這個情況和我之前預想的三條規則比較相符。
尤其是失蹤的死人屬於不同房間這事兒,印證了這裏的規則殺人並不是一鍋端那種,而是挑選一些離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