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仙你想幹嘛?”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請碟仙的過程沒有任何紕漏,提問也沒人犯忌諱。

為什麽碟仙會表現出如此不友好的一麵?

她該死!該死!憑什麽她不用死!

碟子迅速在黃布上移動,接連三次,在指完字以後,箭頭落到了歎號上。

碟仙在表示憤怒。

“你說誰該死?”

她!她們都該死!都該死!

這一次,碟子更加狂暴了。

素蠟寸許長的火苗直接暴漲到了半尺,扭曲變形間,四張青綠色的鬼臉從火焰中浮現了出來。

“碟仙碟仙請歸位……”

事到如今,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這碟仙有怨氣,而且還是針對我們中某個人的!

其他三個人跟我一起念叨,讓碟仙趕緊歸位。

然而它完全不理會規則,瘋狂在黃布上指著“都該死”三個字。

除此之外,一縷縷白煙從辦公室各個角落冒了出來。

緊接著,好幾張辦公桌上燃起了火焰。

不應該啊!

碟仙還在碟子裏,怎麽有能力把書本都引燃呢?

“碟仙,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再不歸位,我就不客氣了!”

神鬼怕惡人,麵對這種玩意,一味的說好話,隻能讓它覺的好欺負。

眼見碟仙不搭理我,依舊在黃布上亂轉。

我從兜裏摸出一個真空袋,搓開袋口,把裏麵的黑狗血粉倒向了碟子。

“刺啦!”

黑狗血粉剛一接觸碟底,立刻發出了水滴入油鍋般的亂響,大股黑煙隨之冒了出來。

碟子一陣亂顫,似乎被黑狗血粉傷到了。

還沒等我得意,一聲聲若隱若現的哀嚎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我感覺腦袋裏一陣“嗡嗡”亂響,其他三人的眼神瞬間迷離了起來。

“碟仙,你別太過分了!”

我猛地一咬舌頭,一口鮮血噴在了碟子上。

碟子猛地一顫,白煙更濃。

劉安泰三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在清醒的瞬間,李沐清似乎給嚇到了,驚叫一聲,右手無意識的向後一縮,手指離開了碟子!

“啪嚓!”

手指離開的瞬間,碟子碎成了四瓣。

一股股火焰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向著我們四個席卷了過來。

我下意識用雙臂抱頭護住腦袋。

然而並沒有灼燒感,腦袋上也沒有燎毛過後的焦糊味。

我們四個依舊坐在課桌邊,黃布和碎裂的碟子也還留在那裏。

可四周其他物件全都變了模樣。

原本的辦公桌椅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件件四處掉漆的老舊玩意。

牆皮也不是原本的白色塗料,而是那種老式的大白。

有好幾處已經剝落了,露出裏麵的草莖和砂漿。

屋頂的吸頂燈也不見了,變成了被兩根金屬鏈吊著的管燈。

不過此時並沒有開著,我們能看清東西完全是靠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光。

“這……這是怎麽回事?咱們在哪啊?”水紀茫然的看了四周一眼。

李沐清從旁邊的辦公桌上拿過一本語文課本,翻開扉頁看了看,跟著皺起來了眉頭。

“1998年2月第1版第1次印刷。”

“什麽意思?”

劉安泰顯然沒聽懂。

“二十多年前的課本,你說呢?這周圍的場景看著不像二十多年前嗎?”

我也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心裏慌的一批。

但在他們麵前,我不能表現出來,以免影響士氣。

“出去看看。”

我故作淡定的打了個響指。

這碟仙本事挺大啊。

竟然給我們複刻了一個二十多年前的場景,這是要告訴我們點什麽嗎?

走廊裏,同樣是二十年前的模樣。

在我們左手邊,原本應該是牆壁的地方,現在變成了走廊拐彎。

高三六班?

這絕不會是什麽巧合!

之前我們問碟仙屋子裏有幾男幾女,它給出的答案是十七男二十四女。

後來辦公室裏很多地方都著起了火。

難道說……碟仙當時並沒有胡說,而是高三六班死難者的鬼魂都擠在辦公室裏?

“那,那兩個學生……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李沐清的身子開始哆嗦。

她之前還想跟我一起探究那倆學生所說真假的。

現在看來,她的膽子沒有想象的那麽大。

“鎮定點,不會出事的。”

我安慰了李沐清一句,走到高三五班的後門,從門頭窗往裏看了一眼。

教室裏黑乎乎的,一個人影沒有。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六班看看。”

鬼魂們沒有直接對我們下手,而是把我們帶到這裏,應該是有其用意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沐清雖然害怕,聽說我要獨闖高三六班,還是哆哆嗦嗦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沒有拒絕。

剛和李沐清走到拐彎的地方,一股陰風就從六班那邊刮了過來。

在陰風中,我能感覺到很強烈的負麵情緒。

碟仙之前反複寫著“她該死”,難道指的是李沐清?

我讓她退回到劉安泰身邊,果然,走廊裏的陰風停了下來。

乖乖,李沐清到底背了什麽冤孽啊?

“你們三個留在這裏,千萬不要亂跑。”

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了高三六班敞開的門口。

和想象中不大一樣。

教室裏並沒有滿座冤魂,空空****的,桌椅板凳什麽的,和剛才的高三五班沒什麽不同。

我從褲兜裏抽出棺材釘,小心翼翼的地走進教室。

“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上課鈴,嚇得我一哆嗦。

緊接著,一個個穿著老舊校服的學生從門外湧了進來,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有的拿出書本開始刷題,有的和同桌交頭接耳說著小話。

有點尬。

我這麽一個大活人握著個棺材釘站在教室裏,別說問了,都沒人多看我一眼。

難道對他們來說,我就和空氣一樣?

“當當當!”

一個戴眼鏡的長發女老師出現在教室門口,用手裏的大號三角板敲了敲門板,教室裏立刻安靜了下來。

然而當她一步踏上講台時,我愣住了。

二十多年前的女老師該穿什麽鞋子我不清楚。

但……絕不該是大紅色的綴朵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