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八蛋,也太無法無天了吧,早特娘的該死了!”

酒店套房裏,看了周大強的資料,我完全不想管了。

2016年,周大強及其同夥劉江等人暴力傷人,期間還挖土坑要活埋受害人,涉及非法拘禁,事後他刑拘在逃。

之後,丫的還接連犯下交通肇事逃逸、偷電罰款不予兌現、拖欠銀行貸款等多項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的罪名。

“誰說不是呢,這種貨色。”

劉安泰笑的有點尷尬。

“那就這樣吧,給他下個結論,死於靈異事件就完了。”

“難道這種貨色還得給他破案?”

我抱著胳膊,有些不爽。

“這個……不行的。”

“零處要接了案子,就得正兒八經調查,不然就隻能按一般案件處理了。”

“就是說要有人背鍋?”

“嗯,多半是那倆公主,而且我看那個長頭發的公主一直躲躲閃閃的,她可能有問題。”

“行吧,那這個案子……我幫你看看。”

我有些無奈的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長發的公主之所以躲躲閃閃的,多半不是因為案子,而是怕被我認出來。

她叫趙津,是我的大學同學。

曾經我還給她寫過情書。

沒想到竟然淪落到去做公主。

在等待畫像出來的時候,我又把周大強的資料看了一遍。

那個差點被他們活埋的受害人現在還活著,應該跟他沒關係。

不過,同夥劉江等人……

我總覺得劉江的名字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半個小時後,一名警員帶來了兩個壞消息。

第一個,畫像沒做成。

兩位公主明明說那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女,可是做畫像時卻死活想不起啤酒妹長什麽樣。

第二個,剛剛又發生了一起離奇殺人案,希望劉安泰過去看一下。

當警員把第二起案子受害人資料拿出來時,我用力揉了揉眼睛。

這起案子的死者,叫做劉江。

兩個小時前,輪回KTV的清潔工在打掃男廁所時,發現廁所裏有一股血腥味。

一開始以為是頭天晚上有女的喝多了走錯了門,把衛生巾扔在男廁了。

可是挨個廁格打掃之後,才發現紙簍都是幹幹淨淨的,血腥味來自第四個廁格。

清潔工立馬就報了警。

因為曾經發生過命案,第四個廁格平時是鎖起來的。

拿著唯一一把鑰匙的主管,昨天中午因為私事去熱河市了。

警方撬開門鎖,發現受害者劉江坐在地上。

脖子一側的大動脈被利器割開,血液噴的隔板上一片狼藉。

廁所隔間的門鎖是新換的,之前並沒有被撬開的跡象。

根據走廊裏的監控視頻來看,劉江是最後一個進入男廁的。

直到清潔工進去打掃,再沒有人進入。

而且他進去之前,廁所裏應該是空的。

警員在劉江的褲兜裏,發現了一把沾著血跡的彈簧刀。

彈簧刀上隻有劉江一個人的指紋。

“這該算是密室殺人案,還是良心發現畏罪自殺啊?”

看完之後,劉安泰很不屑的把資料夾丟在了桌上。

“良心發現,怎麽講?”

“之前在那棟樓發生了一起惡性刑事案件。四個剛高考完的小姑娘,被一群人渣給禍害了。”

“嗯?”

這不就是李沐清那四個學生的事嗎?

“這個劉江和另外一個畜生,把一個叫李潔的女孩帶到那個廁格裏糟蹋,人家姑娘反抗,這畜生就把人家脖子給抹了。”

“那警方沒抓他?”

我是真沒想到,這死者竟然是那件案子的凶手。

“咋能不抓?凶手一共九個,抓了六個,劉江屬於在逃的。”

這算什麽?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我首先想到的是,廁格裏被害的女生出手複仇殺了劉江。

不過稍稍思索了一下,我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去過那個廁格,裏麵哭泣的女生怨氣應該還沒重到可以殺人的地步。

很可能是有人想利用女孩們的死來搞事。

這麽說的話……

“劉哥,周大強和燒烤店的案子有關係嗎?”

“這個應該沒有吧,他的……我再查查。”

劉安泰聳了聳肩。

周大強的資料明顯有問題。

既然刑拘在逃,怎麽後麵又能貸款啥的呢?

“還有,他案卷裏提到的那個劉江是不是這次的死者劉江。”

這個問題沒輪到劉安泰去查,送資料來的警員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於是我讓他們去燒烤店凶殺案裏,那個被扔進河裏的女孩陳屍處采集了一些水樣。

用周大強吐出來的水和水樣進行一下對比。

晚飯時分,水樣對比的結果出來了。

周大強吐出來的水和那段河道的河水成分基本吻合。

為了嚴謹起見,警方還用水下攝影機對那段河道水下部分進行了拍攝。

結果顯示,在水下的淤泥裏有好幾處凹坑,從形狀上看,原本在那些凹坑裏的很可能是酒瓶一類的東西。

果真,是假借女孩們的名義作案嗎?

或者說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為她們複仇。

周大強很可能就是把女孩扔下河的凶手。

至於為什麽他沒有被抓,應該是找人頂缸了。

如果這不是凶靈作祟的幌子……

用不了多久,那兩個在逃犯的屍體就該被警方發現了。

然後……是那幾個被抓以後在押的家夥。

這些畜生死不足惜。

但是……那個凶靈假借女孩們的身份作案,真實目的是什麽呢?

《陰陽手劄》上說過凶靈可以通過殺人來讓自己變強。

尤其是周大強和劉江這種身背冤孽的畜生,對凶靈的提升更大。

萬一……

“和看守所那邊聯係一下,把燒烤店案子的所有嫌疑人聚集在一起。”

“由執行過死刑任務的法警看守。”

“場地內布置大量朱砂和桃木枝。”

“如果有條件的話,給他們整個篝火,用荔枝柴。”

“務必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這些人要是死在看守所你們會比較麻煩。”

“水紀,把你剛點的外賣退掉,我們出去邊查案邊吃。”

一連串的指令脫口而出。

我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

一個紙紮店的小夥計,對著幾位吃皇糧的警員指手畫腳。

而在這個過程中,大家都沒有什麽違和感。

也許……我天生就適合零處這種地方?

這個想法讓我撓著腦袋笑了起來。

然而一側頭的功夫,我從玻璃窗的倒影中看到了非常古怪的一幕。

水紀坐在我和窗子之間,倒影中的她應該是背對著我才對。

可是在那倒影中,水紀居然是麵對著我的。

她沒有拿著手機退訂外賣,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