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怎麽說也是一條性命,她是罪犯,但也應該……”
劉安泰皺緊了眉頭。
“沒什麽應該不應該的。”
“我爺爺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你如果想在零處幹下去,最好記住了。”
羅溪身上那些吊死鬼仿佛也聽懂了我的話,竟然同一時間揚起身子把腦袋朝向了我這邊。
它們也想聆聽一下來自爺爺的教誨嗎?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想吃這碗陰陽飯,處理事情的時候需要合乎的不是法律,而是天道。”
“可是……”
“沒有可是。法律能約束的隻有活人,鬼神的世界,有他們自己的法則。”
話音剛落下,羅溪身上那些吊死鬼同時伏下了腦袋。
下一秒鍾,一陣蠶食桑葉般的悉索聲從土坑裏傳了出來。
“不要!救命,救命啊!”
與原本的驚慌不同,這一次女人的尖叫聲中充滿了痛苦的味道。
隻是眨眼的功夫,她的T恤衫和牛仔熱褲就被瘋狂的蟲子啃出了一個又一個窟窿。
原本就暴露在外的肌膚更是迅速變紅,然後滲出一顆顆血珠。
“我知道錯了!我錯了,我是混蛋,我是畜生!”
“求求你放過我吧!”
嗬嗬,這會兒知道求饒了。
有用嗎?
這個世界不是說你道了歉,別人就必須要原諒你的。
在她慘叫的同時,蟲子們再次往她嘴裏擠了進去。
這一次羅溪似乎發狠了,她沒有再往外吐,而是玩命的咬了起來,想要把那些蟲子都咬死。
綠色的漿液不停地在她口中爆開,看得我惡心想吐。
“這……差不多行了吧?”
劉安泰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我沒有理他。
如果適應不了因果報應的天道法則,他還是退出零處的好。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羅溪身上滲出。
那些蟲子們鑽不進她的嘴巴,就開始另辟蹊徑,往鼻孔和耳朵裏鑽去。
這女人的慘叫聲淒厲的好像一頭正被宰殺的母豬。
下一秒鍾,她的右眼猛然突了起來。
緊接著,眼珠順著麵頰滾落而下,兩條蟲子從眼窩裏爬了出來……
慘叫聲足足持續了七分鍾。
這正是當初周娜娜被那群畜生毆打的時間。
一條條染血的蟲子從土坑裏爬出,向四下散去。
坑裏隻留下一具麵目全非的醜陋屍體。
我在旁邊一棵樹的樹冠中看到了周娜娜。
她隻是一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惆悵了半晌,劉安泰打電話喊人過來收屍。
他一再叮囑我,剛剛拍攝的視頻不要外泄。
否則的話,我們兩個麻煩大了。
水紀一直沒有醒來,不過水薇都沒說什麽,她應該不會有啥事。
在警方的人趕到後,劉安泰直接把車開到了四醫院。
找了個病房把水紀安置了進去,我和劉安泰一起到了重症監護區。
在一間有警員把守的重症監護室裏,我看到了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周娜娜。
除了臉上那條傷口經過縫合外,病**的周娜娜和我們在公園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年輕女孩被打成這個樣子,就算能醒過來,下半輩子也已經毀了。
詢問了兩位值守警員,是否看到病人離開重症監護室。
兩位警員很肯定的說周娜娜根本就沒醒來過。
醫院裏的錄像也證實了這一點。
不過在仔細觀察病房內錄像時,我發現四十分鍾以前,周娜娜的嘴角**了一下,似乎做了一個上揚的動作。
算算時間,那應該是羅溪死掉的時間。
周娜娜的生理體征還算平穩,那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算是什麽?
我突然想起《陰陽手劄》裏有這樣一個故事。
一個年輕的寡婦,獨自撫養丈夫的遺腹子,日子過的很是困難。
好在她的孩子非常聰明。
趴在私塾的窗戶外麵偷聽先生講課,被先生抓住後居然對學業對答如流。
先生破例允許他旁聽。
村裏人都說寡婦兒子有出息,以後寡婦能跟著他享福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孩子因為在街上撿拾一枚掉落的銅板,被一位將軍的戰馬撞倒,一腳就給踩死了。
那將軍很是蠻橫,根本沒有認錯賠償的意思,還怪孩子攔路耽誤了軍機。
寡婦死了兒子,成天以淚洗麵,指天罵地的詛咒將軍。
誰都沒把寡婦當回事。
可是幾天後,將軍起夜時,看到寡婦竟然眼冒血淚的站在床頭。
待要拿劍去砍,寡婦就消失不見了。
往後幾日,寡婦身影時不時在將軍身邊出現。
將軍終於有些膽怯,以為寡婦因為獨子死亡悲痛過度也跟著去了,化作厲鬼來找自己報複。
他請了幾位道士在家裏做法捉鬼。
然而道法全不見效,隻能勸說將軍去寡婦墳頭祭拜,求得原諒化解這番冤孽。
將軍備了香燭元寶策馬百裏趕到寡婦家時,卻發現寡婦壓根未死。
隻是抱著個枕頭瘋瘋癲癲的坐在院子裏,嘴裏不停念叨著要找將軍報仇。
將軍一怒斬之,家宅即安。
故事的最後,有這麽一句注解。
生人怨氣,積怨成靈,是為生靈,非有大怨者不能成。
人死則靈滅。
周娜娜怕是也已經成了生靈。
值的慶幸的是,她目標很明確,並沒有亂殺無辜的意思。
我們先前闖入公園,她想著把我們驅趕走就算了。
如果我們頭不那麽鐵,可能水紀也不用挨那一口怨氣。
但願周娜娜以後也能保持理智,不要濫殺。
否則的話,我也隻能掐了她的氧氣管子。
畢竟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在她身上同樣適用。
看完周娜娜,回到水紀病房時,天蒙蒙亮了。
之前派去監視李沐清的警員,按照我的要求把報告送了過來。
我翻開看了看,發現李沐清似乎很宅。
集訓班停課,她一直待在家裏。
直到昨天晚上,她打車出來轉了一圈,什麽都沒做又回去了。
當我看到李沐清打車轉圈的路線圖時,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這個李沐清。
昨晚我們在燒烤店問米時,她的出租車剛好從店外路過。
很有可能,陸玲瓏突然消失就是她做的。
我讓劉安泰照看好水紀,獨自離開了醫院。
這幾天大家神經都很緊繃,需要適當放鬆一下。
尤其我這個鞋啊,那天晚上被卡在牆裏一隻,後來劉安泰給我買了一雙新的,但是不太合腳。
我準備回店裏換一雙好穿的。
剛一進店門,鄭爾東就樂顛顛的跑了過來。
他讓我趕緊去睡覺,說晚上帶我去賺筆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