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一河臉色鐵青,倒不是心痛他的手下被打傷或者打殘,而是龍仆竟然能將“踐踏”這種高階的武技給學會,要知道,能學習無上龍脈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萬中無一,而龍仆自然是沒有學會無雙的,否則也不會甘心做一個龍家的看門人。
但是,能跨過學習無雙,而直接學習踐踏的,這絕對也是天縱之才,縱然這人已經是遲暮之年,但還是沒有人敢不承認這一點。
話鋒一轉,雲天一河並不會長他人的誌氣,冷哼了一聲:
“任何武技都有破綻,不要跟他近身,飛雲刺,布陣!”
飛羽衛對雲天一河的命令莫敢不從,更何況,那幾個被龍仆震的生死不知還躺在地上的飛羽衛告訴他們,此人著實是十分危險。
“哼!”龍仆老手一拍案底,身子一躍,人如遊龍一般進入了“飛雲刺”的大陣中。
雲天一河大驚:
“老東西,當真是不要命了?”
龍仆哼了一聲:“雲天家,當真就隻有這麽點本事了麽?”
他對這陣法完全不屑一顧,手掌翻飛,一股常人看不到的氣,登時在他的體內冉冉而出,凝結於手掌上麵,與此同時,左右腳分錯開來,馬步紮的尤其詭異呈現到八角的姿勢。
淩空幾乎脫口而出:“分裂!”
十一名飛羽衛,每個的手掌中皆都有一針非此,銀芒在手,讓人感到針芒在背,他們對著的人隻有一個——龍仆。
十一道非此,無聲地悄然飛出,就算那麽一點所發出的獵獵聲,皆都讓人不忍去看。這白發如雲的老人,終究隻是個老人。
可是,他畢竟,還是龍仆,龍家的人。
淩雲暗暗歎了口氣:
“這十一個飛羽衛,死定了!”
左婷鬆了鬆那被淩雲捏出汗的手心,緊緊地依偎在他身旁,緊張的看著那動人心魄的一幕幕。
龍仆整個人如同毒龍一般,腳踏七星,仿若一派宗師的仙風道骨模樣,隻見他渾身一顫,袖子如流雲一般甩了出去。
借著“閃避”之效,以分裂之勢,將這些飛刺一一撥了回去。
飛羽衛從來都是好手,一刺出手,絕對要死人,絕對要見血。所以他們每個人都是絕對的好手。他們每個放出飛刺容易,但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它們會飛回來。
隻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和擁有者“無上龍脈”的人交過手。
十一道飛刺,怎麽來的,就又怎麽回去了。甚至,連速度仿佛都沒有一點改變!
“啊!!”
眼睛被刺瞎的,直接沒入眉心的,卡在喉嚨上不能動的,還有直接進入心髒的。十一名飛羽衛就這麽倒了,這在雲天一河中毒般的臉上,滿是凝滿了不可置信。
“這也是……無上龍脈裏的?太,太可怕了……”
無上龍脈的玄妙,又豈是一個凡人所能理解。
“雲天一河,念你還是小孩子,留下你的小指,帶著你的狗,滾吧!”
淩雲驚,這老頭倒是真的狠!他雖然不想理這四大家族之爭,但老上司劉衛國叫自己拉左家一把,幫左家肅清樹敵。所以這雲天家和龍家的矛盾,他就不得不看。
更何況,左婷大小姐還跟自己這麽“熟”了。
龍仆說著,將十幾名或倒或癱飛羽衛甩到了雲天一河的那邊。
“撲……”
一連十幾聲,雲天一河倒也能穩穩接下,此時的雲天一河,不單單丟大了臉,而且是騎虎難下。他不是龍仆的對手,要留下小指也非他所願。這到底怎麽辦呢?
龍仆畢竟已是一方高手,他可以給雲天一河考慮的時間。
“老頭子,當真這麽絕?”
從雲天一河的口氣中,可以聽到那麽一絲軟語隱藏在話的深意裏麵,顯然,他在服軟。
賀軍響,以及一幹龍衛心底頓時暢快了許多,這囂張大少,這下總要做一回孫子了吧。
“你闖我龍家地盤,這是其一,囂張挑釁對我不尊,這是其二。不由分說傷我龍衛,這是其三。這三點,哪一點不能讓你死?龍家和你雲天家,本就不共戴天,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還想怎樣?若是老夫在你雲天家的地盤被圍攻,你是不是也肯這般放我一條生路?”
龍仆的話到了最後,已是聲色俱厲,帶著白邊胡子渣,已由憤怒作引被微微挑起。
的確,龍仆已經給足了麵子,隻要你一個小指,還想要怎麽樣?龍仆的幾句話出,被雲天一河氣的胸前憋悶的人,也不由得覺得暢快淋漓。
他還想說什麽?
“你,你們……”雲天一河俊美的臉上已不見血色,原本從容不迫的他,此刻猶如火燎一般左右踱步,急躁非常。
世間的事,很多都會在最後一刻峰回路轉,原本被追殺到絕地的落魄者,也常常會在最後一刻被貴人相助。
就好像現在的雲天一河。
通達落水狗的龍家一方,並不著急,就連淩雲也不得不認為這個早上調戲左婷的紈絝子,這一次,必定隻有選擇斷指這逼不得已的最後一條路。
“雲天一鶴,西方霸主,幽城風雲,誰與爭鋒!哼!雲天老爺子的麵子,怎是你們這些螻蟻說給就能給的起的?”
一聲冷嘲,自半空響起,淩雲剛剛就覺得有什麽人沒出來似的,因為一般危險的氣息從背後襲來,他的第七感一向很準的,會提醒他。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就在雲天一河也不由得怔住,半晌後緩緩的說道:
“莫不是……莫不是刑天南老前輩?”
龍仆頓住,眼看事情都要結束了,怎麽又有人來插上一腳,而且,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家夥。
否則,以龍仆的身份和本事,絕對不會把這人當一回事兒。
一直沒開口的賀軍響知道現在大局已定,是是時候展現男子氣概的時候了。
“什麽人裝神弄鬼,滾出來,我龍家還不怕你這鼠輩!”
暗處有人冷嗤一聲:
“本大爺還輪不到你這阿貓阿狗來評頭論足,找死,我就成全你!”
十五把飛刀,從十五個方向分別射了出來,但目標,卻隻有一個——多嘴的賀軍響,本來吃點苦頭就會學乖,隻可惜,他還沒學乖。
“多嘴!”龍仆三步大跨了出去,大手一撈,賀軍響整個人被他給撩翻在地,一腳狠狠的揣在了他的屁股上,被蹬到了龍衛的包圍圈裏,被龍衛的人給扶住。
“啊!!”賀軍響痛的半死,還不明白怎麽回事,隻見十五道白燦燦的平板直笑道切向了龍仆,不多不少,剛剛好十五把。賀軍響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白癡。
龍仆剛剛收回半空的腳,狠狠的借勢跺回地麵,隻聽又是一震,空鳴聲激蕩了每個人的耳目,時空仿佛被凍結,周圍的空氣好像全部都被凝結住了。
本來快若奔雷的十五把飛刀,到了龍仆的麵前,卻好像慢了一拍似的,十五把小刀,被龍仆一拳打向了側麵,翻身躲過了兩把,嘴上叼了一把,腳掃七把,剩下的,單手兩支,剛好穩穩的接住。
好個漂亮的分影錯位,十五把刀,雖然是射向了同一處,但射的方位不同,每把刀所對的角度力道更不同。所以想要一一卸掉這十五把刀的方勁並不難,隻要瞅準方寸,拿捏好尺度,就可將這一殺招卸去。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龍仆這一手分影錯位,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學成這種程度,對眼力、腦力,身體的敏捷度要求極高,還要臨戰對敵時的經驗極其豐富。
否則,想做到龍仆這一點,當真是難如登天。
龍尾門依舊是麵無表情,可賀軍響卻早已張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整個熟雞蛋,他自認為自己已是龍家核心保鏢的隊長,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今天在這些已經強的不像人的人麵前,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場中,龍仆早已輕身落地,似從容不迫,其實內心早已驚濤一片,來者不善,來者,也絕對不是弱者。
“啪啪!”
鼓著巴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跳出來的一個人,這人長髯將整個下巴都給蓋住了,古銅色的肌膚上健碩但不肥胖的肌肉。
濃眉大眼、粗枝大葉的模樣闊步走來,大大的一張又黃又黑的國字臉,一米七幾的個子,和高帥又白皙皮膚的雲天一河,剛好是鮮明又鮮亮的對比,巧的是,這人還真的走到了雲天一河的身旁,這對比豈非更明顯了?
好大的黑圓眼,走到了雲天一河的旁邊,眼睛,卻直勾勾的瞪著龍仆,瞪的如同銅鈴那麽大小。
“好,好好,好厲害,好煞氣!”
這人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總之笑聲滾如雷,雙目凶惡的讓人不敢直視。
“難怪敢口出狂言,可是,就這麽點本事,也敢給雲天老爺子一個麵子?”
“紅葉幫,什麽時候成了雲天家的走狗了?”
龍仆並不回答他的問題,他早就看出來來人的身份,同樣是冷眼,同樣還是針鋒相對。
雲天一河麵露喜色接話道:
“也許,紅葉幫的人,不會像有的人不懂得什麽叫識時務!有無上龍脈這種好東西,也不拿出來分享一下!”
刑天南臉漲紅的快,退的也快,隻可惜他的臉太黑,這些別人都看不到,也沒人喜歡看。
他那銅鈴般大小的眼珠又變小了,用那又冷又黑又寬大的臉對著龍仆:
“十五把刀,不知道龍老頭接的輕鬆不?”
“十五把是不是少了點?要不要多加點?加一倍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