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夜幕,夜幕中仿佛有一道光,直直的射x進他的眼睛裏,使得他的眼睛也在放光,那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憂傷的光。
“我雖然隻是個小小幽城的jc副局長,但我也知道天狼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從來沒有殺過人,在戰場上,從來沒有殺過人,這是一個什麽概念?”
是啊,這是什麽概念,許多人捫心自問一下,多少人在沙場上不是拚命殺就是當逃兵,恨不得將對手都殺幹淨才算完。
可天狼不是,天狼一個人都沒殺過,手上,一點血腥都沒有,征戰沙場十年,手上沒有血的人,恐怕就隻有他了。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會說他不敢殺人,說他假公濟私。也沒有人會說他不為華夏國著想竟然放過浩瀚國的敵人,隻因為他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沒有生的權利,也沒有死的權利,他天狼更沒有決定人生死的權利。
隻有讓法律,讓規矩來懲處那些為非作歹的人。
浩瀚國攻占華夏國邊境,他毅然出戰數百次,卻沒有殺一個人。他隻希望戰爭不是一切,不是這個地球的一切,他將人交給了司令,以這些俘虜來換取和浩瀚國停戰的協定,縱使不行,也可以換回一些華夏國的兄弟姐妹,那些幾乎已經被放棄了的兄弟姐妹。
所以,就算是浩瀚國的人,也難免要佩服天狼的為人。古今中外,橫掃歐洲亞洲全球七大洋八大洲,也沒有一個國家的精銳部隊頭頭會像他天狼這樣。
但天狼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對於美女控製不住,這才使得利劍行動的多次受挫。再加上他本來的性格就讓很多人憎恨他,說他假仁假義,這樣的年代,你不殺我,我就殺你,更何況是犯我國邊境的浩瀚國,不殺難道都放了不成?
所以軍委就惱恨這樣一個人,打壓他,變相發配他,還不就是暗地裏勾著的事。但這些事雖然傳出去了一些,但卻隻有劉衛國司令這樣的級別才知道。
劉文彩這樣的小城市副局長是不知道的。但他能猜測一些,他猜得很對:
“他的確值得人佩服,可是,這不是武俠的時代,也不是那個蕩氣回腸的江湖。那是戰場,他這種性格,難免要被人給打壓,被人給壓迫……”
龍仆那灰暗的眼神,突然亮起,他抬起了頭:“難道是天狼被驅逐了?特戰隊似乎已經從前線移除了吧,這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了。”
“對,你我都知道,但這已經是極其重大的機密了,我也是偶然接觸了一下軍區的人才大概有點了解,這在軍區的確不是秘密,但在都市,還是不要聲張的好!”
龍仆點點頭。
劉文彩繼續說道:
“這麽說也說的通,劉司令是天狼的上司,劉司令也是左青的嶽父,也都不是秘密,這些不是秘密的東西加在一起,就成了一個極為重大的秘密,一個足以顛覆整個華夏國的秘密,這麽一個強大又神秘特戰隊的頭,竟然來了我們幽城,而且還化身庶民成了一個刁蠻大小姐的保鏢,這件事說起來誰會相信?”
“不要說你了,我都不信!”龍仆活了將近六十年,見多識廣,他什麽沒有見過,許多年輕人走的路,還沒有他吃的鹽多,但他也被這件事給震住了。
良久良久,兩人都不說話,仿佛為了消化這麽一個大秘密,這麽一個大秘密,竟然被他們折騰到了半夜才想了個明白,他們倒也真的猜了個八**九,可見這兩個人都不是普通的人才。
他們都在想,這樣的人,這樣的英雄,和他作對,就是忤天下之大逆,這樣的英雄,若是死在了他們手上。華夏國就少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將領,人們就少了一個為國為民的好英雄好兵,如果華夏國不慎滅亡了的話……
他們……就是亡國奴,賣國賊,千古罪人!
所以他們壓力很大,大的要命,簡直大的連氣都不敢大聲喘。
“怎麽辦?”
過了好半晌,劉文彩沒轍了,他以前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後來龍家幫忙他入了仕途,成了jc局副局長,但他終究是個普通人,比不得龍仆這種一生都鑽研武學的人心誌堅定。
龍家的事就是龍仆的事,龍仆的事就是他劉文彩的事,若是龍仆不幫龍家了,他劉文彩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退出這一場“千古罪人”的“戰役”裏。
隻因為龍家滅,很可能就是滅在左家手上,就滅在這個天狼手上。天狼的加入,四大家族必定不平衡,誰被誰顛覆,還真說不定。
“呼……戰!”
龍仆思量了很久很久,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
“龍家亡,我亡。天狼亡,我也亡!”
他這話無疑是表明了態度,既希望保全龍家,也不希望天狼死,可是這裏麵的難度,簡直比殺了天狼還要難,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別無選擇。龍家亡了,他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龍家家主龍午的信任和栽培,對不起上一任家主的托孤。
但是天狼亡了,天下之大不義讓他給占了,天下人都會唾罵他,他就賠命給天狼!
劉文彩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麽樣,我就怎麽樣,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邊,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龍仆也緊緊地抓住他的手,這一刻,龍仆不是那個在血池裏破封而出的血煞老頭,而是一個將近遲暮的老人。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的不僅僅隻是皺紋。
龍家,始終是一個有著百年曆史的家族。這樣的一個家族,無論如何都會有很多底牌在後台。永遠不會有一個家族將自己所有的底細都擺在台麵上,就是左家也不會。
龍家大院還是那老樣子,時間並不是很晚,但這裏已經冷清的很。龍家的外撇保鏢黃元虎、王元興等人早就背離了這裏,這其中的原因龍仆大概也知道一點。都是賀軍響這狗日的害的。
而賀軍響現在也死了,核心保鏢起碼死了一半,外撇保鏢全無,他掌控的龍衛,也死了不少,有七八個。
龍仆是一個人走回來的,因為他認為,一個人隻有在靜靜的走在夜路上,血液從腦袋上麵緩緩流下,這時候才是一個人最冷靜的時候。隻因為,他前幾個小時之前,實在是太過熱血脹腦了,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冤枉事,現在事已至此,他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
劉文彩想要送他回去,他卻直接拒絕了,隻因為一個人總要習慣麵對自己所做錯的一切,不能一味的將苦訴給別人聽,來減輕自己的壓迫。
漆黑烏金熔鑄的合金鐵門,龍仆有鑰匙,也知道密碼,這種門,不但需要鑰匙,還需要密碼。
步入龍家大院,處處芳草萋萋、假山、以及石亭、石凳和石桌,世家就是世家,這些不過都是小場麵小東西而已,可這時在龍仆眼裏卻無疑等於是救命的了。
酒這種東西,非但是斷腸毒藥,也是澆愁的好東西,這種時候,隻喝十幾度的小啤酒又怎麽會夠,起碼要幾大杯燒刀子才夠爽快。
天邊夜幕星流雨,龍仆的心卻像是有一池井水,深深的埋了下去。
“嗖!”
沒過多久,一個影子從夜幕中躥了出來:
“仆老,兄弟們都沒回來!”
龍仆看也沒看這人一眼,隻是兀自點了點頭:“都死了!”
饒是那個影子做足了準備,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龍衛是什麽人,都死了。看龍仆似乎有心事的模樣,莫非就是為了這個?看來也就隻有這事能讓他煩惱了。
“你退下吧,將後山掛牆上的鈴按響!”
龍仆的眼皮都沒抬,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那名駐守在龍家大院的暗中龍衛愣住了。後山的按鈴,那可是多少年沒有人觸碰過了,除了每天有人從暗格處送飯進去,龍家家主龍午多久沒出來了,這恐怕早就被人給遺忘了。
隻有龍仆還記得,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家主龍仆前幾個月剛剛將“偽無雙”交給了龍仆,他就要閉關了。
“仆老,這一次閉關,也許出來就能突破,也許能將‘無雙’真正掌握,你的話如果能再多學習一些那就更好了,從‘踐踏’之後的武技雖然難,但並不是那麽不好掌握,類似‘無雙’這種極品又難學的武技,還多的很。
就好像你掌握了‘踐踏’‘狂戰’‘肌肉’之後,也可以選擇去試試‘天神下凡’這項武技,難度雖然不及‘無雙’,但比之‘偽無雙’卻是不逞多讓。
還有‘十字斬’‘五月雨斬’‘致命一擊’之後的‘劍刃風暴’,都是極為恐怖又難學的武技。希望,我這次閉關出來之後,能隨便掌握其中的一種,加上‘偽無雙’,興許就完全可以淩虐雲天老匹夫,到時候,咱們龍家的興旺,也就在一夕之間。”
龍午這話說完之後,人就已經走進了那個小小的山洞,本來在都市這種山洞是不存在的,但這裏是龍家的領地,他們想在自己的領地裏麵做什麽,都沒有人能管得著。
所以龍午就學老古人一般閉關修煉,這也不是什麽壞事。隻不過時間還真是長了一些,這“一些”當真是一閃就過去了好多年。
“嗝……”龍仆的最後一口燒刀子竟然一飲而盡,火辣辣的灌入了熱腸之中,刺痛無比。但他卻仿佛沒有一點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