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雲天一河很淡定,也很淡然,他完全就不在乎淩雲對自己的態度,是個人都會這樣,可他認為不必,做人何必那麽冷冷清清。他笑道:

“還有什麽要跟你的原配老婆說的,快去吧!”

鮮豔的火紅色連衣裙,緊湊有致結實又有彈性的雙腿下金色的高跟,左婷無論是什麽裝扮,依然是那麽完美無缺,至少在這一刻淩雲是這麽覺得。可現在,火紅色的一身也無法彰顯出她現在很開心、很快樂、很火熱。相反,她也意識到了自己是不是給淩雲添了麻煩。

剛剛,她還一副捉奸氣勢洶洶的樣子質問他,現在,她到了這張地圖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算她還不清楚蕭月為什麽會來這兒,就這張地圖已經足夠她理解淩雲了。

他不像表麵的那麽好色,他有一顆正直的愛心,他從不殺人。

這時候,他已經盯著自己了。左婷這一刻深情款款的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這就是自己最後一刻能有機會這麽和他對視了。

其實,她所不知道的是,在這一刻的會麵之後,下一次,將是她們最後的一麵,也許,下一次之後,永遠就再也見不到了。

出奇的,這妮子沒有哭,她雖然知道淩雲這一次對上的不是普通人,從上一次他經曆屍山血海的那一次,她暈了過去。到現在,她突然不想哭了。她隻是盯著淩雲,她應該相信淩雲。

“你,小心點,我等你!”

左婷坐到了沙發上,她知道就算她想要出去雲天一河也不會同意,並且,她在外麵,就不會在淩雲的視線範圍內,那樣淩雲難免要為了自己分心。

“好!”

淩雲也隻是簡短的點點頭,如此簡單的對話,在他們本來還有千言萬語的目光中結束。

雲天一河打了個哈哈,示意其他的人都守在外麵,自己則直接將包廂裏的燈給打開,整個包廂裏已經亂七八糟,熒幕、玻璃桌、沙發滿是一顆顆粒粒的玻璃小晶體,還有就是被打翻的果盤、酒水。

“開始吧!”

雲天一河是個年輕人,自然最喜歡的就是報複,他這種好勝心極強的世家公子,又怎麽肯讓別人幫忙,他和龍仆不同,龍仆已經老了,他隻為了龍家辦事,而且,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淩雲,甚至取用卑鄙的手段。

“如你所願。”

淩雲狠狠的一記側踢,在他的語聲還沒有結束時,已經到了雲天一河的左邊肋骨處,這一下要是直接踢中,少不得斷三根。

“來的好快呀!”

雲天一河捏住了淩雲的小腿肚,攔腰抱起,狠狠一甩。

砰地一聲,淩雲的整個身子被摔到了後麵的點歌觸屏電腦上,他的腳後跟穩穩的踩在下麵的地盤上,同時,大手一揮,在小電腦前麵的皮質黑色墩子被他給推向了雲天一河。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門是關著的,但從外麵多多少少還能看見裏麵的一點點影像,在外麵守著的那幾名打手,無不吃驚的瞪著大眼睛,他們這才知道什麽才是高手,雲天家不愧為大家族,不僅僅隻是因為有錢,他們的對頭,也是這麽厲害的人物。

“哼,小意思吧!”

雲天一河雙眼中爆出血幕,迎起他十指纖細的修長手掌,成拳,狠狠的擊打在了這一個墩子上。

砰地一聲,四處都是這木頭皮質墩子四分五裂的渣子。

“來啊,使出你的本事來,你就這麽點本事麽,龍家的狗?”

到現在,他還是隻知道淩雲是龍家人,當真是愚蠢至極,他聰明,有武學天分,但腦子實在是蠢的驚人。

當四散的碎屑漸漸塵埃落定,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盯著四處去瞧,卻發現淩雲已經不見。

他瞅了一眼門口,沒有打開的痕跡,他的人也在外麵守著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人呢?

下一刻,他抬起頭來,天花板上墜下來一個人,這個人速度很快,他連續三擊拳擊狠狠的框在他的脖頸、胸腹、肩膀上,這不是淩雲又是誰?

雲天一河又驚又怒,哪裏料到自己剛剛的風涼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給予自己反擊,而且是這般疼痛不堪的反擊。

他的胸腹、脖頸、肩膀都快要裂開了,無論是骨頭的劇痛、還是肌膚的撕裂感,都讓他怒不自襟。

他的臉上表情十分精彩,漲紅一片不說,連青筋都暴了起來,隻因為淩雲這一下從天而降,不單單借助了重力,還有他自己的拳風之力,力道之強,哪裏是一個人所能承受的。

也幸好雲天一河隻中了三拳,剩餘的十三拳他都借著手掌的輕輕一拂之力使得淩雲的身子偏折了過去,朝著熒幕的那邊。

“該,該死!!”

雲天一河暴喝著,發怒的嚎叫著,但卻沒辦法叫人來幫,因為這是一場他自己決定的單獨戰鬥,他不會叫任何人來幫忙,否則就是打他自己的臉。

而淩雲沒有乘勝追擊的原因有兩點,第一,他怕這家夥惱羞成怒,左婷還在沙發兩米外的另一個角落上,他怕她有任何危險。第二,從天而降雖然力量大很多,但他自己控製不了那麽多,一開始威力很大,但最後卻會讓自己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

就比如剛才,如若他繼續發起攻擊,腿還沒有著地,身子就會被打成重傷。

此刻,他整個身子被雲天一河給推到了熒幕的一邊,他的脊梁骨砰地一聲撞在了上麵,若不是他的鋼筋鐵骨,還真要受個重傷。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必用這一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損人不利己的招式,隻因為他知道現在早點擊敗他的好,就算是身子受點小傷也無所謂。

那雲天家的出雲三十六路回風舞腿法,不知道現在這家夥又達到了什麽水平,另外,他的無雙,一天就隻能用一次,如果那該死的雲天一鶴來了,他又當如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總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更何況,他還有“狂戰”。可這狂戰,會不會太過於傷身體了。

“小心!!”

左婷大驚叫喚出聲,顯然她也看到了淩雲從天而降的打法,也瞧見了淩雲此刻在發呆,暴怒之下的雲天一河當然不會放過淩雲了。

五六個玻璃杯,乒乒乓乓的對著淩雲的腦袋而去。

他們雖然是比試,但死人這種事,別指望雲天一河負責,他殺一個人,不過就像捏死一隻狗那麽容易。

“嘭嘭嘭!”

玻璃杯子落地的聲音,清脆又悅耳,可踩碎這些玻璃碎片的聲音卻是那麽猙獰。

雲天一河的長腿狠狠的踹中了淩雲的胸口,借著淩雲思緒的空擋,他的這一腳踹的當真是又狠又快。

“彭!!”

淩雲的身子,連同那熒幕蒲然破裂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他的背脊而下。

“草!!!”

淩雲暴喝一聲,雙手狠狠一擰,雲天一河的腿骨應聲而被折斷,同時,他身子為了讓傷害降低到最少,跟著淩雲所擰的方向而做了兩個淩空翻。

“啊!!!”

被扭斷腿骨的疼痛,是人都沒有辦法承受,就算能承受,也需要莫大的勇氣。雖然還可以接回來,但這一刻少了一條腿,也就等於少了一分勝利的希望。

淩雲的背脊上肌肉被跨開了一大截,鮮血流的不算多,但卻絕對不算少,嘩啦啦的血,讓左婷看的眼淚嘩啦啦的流。

淩雲止住了她想要過來幫自己包紮的眼神,伸手將自己的上衣給扯了下來,他穿的一件t桖,是那種極其柔軟的夏天吸汗麵料,撕扯下來一條長長的布之後,用來狠狠的裹住了那個傷口。

才交戰不到一分鍾,就已經慘烈到了這種程度。

“少,少主怎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那幾個打手聽到了雲天一河的吼叫,全都衝了進來,瞧見了雲天一河倒癱在沙發上,捂著左腿的小腿肚嗷嚎著,他們馬上就有兩個想要上去為他包紮和送他去醫院,同時,一個家夥朝著淩雲衝了過去:

“宰了這家夥!他在流血,好機會!”

“住手!!!”

驚天的暴喝聲,自那在沙發上哀嚎的雲天一河嘴裏發出,他瞪著血紅的雙目,死死的盯著那個朝著淩雲奔過去的打手,又對著其他的兩名打手喝道:

“滾出去,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難道你們沒聽見?”

“可是,可是少主你……”

那家夥還在唯唯諾諾,仿佛對雲天一河很是關心,很是忠心。

“閉嘴!”

雲天一河長長喘了口氣:

“我不想浪費力氣,給老子滾出去,我叫你進來,再進來,懂不懂?”

“是……是!”

溫文爾雅的少爺,突然間變得這麽暴躁,這可是他們第一次見,當然了,上次在龍家的半島咖啡裏,他雲天一河才是第一次發怒,隻不過那時隻有他一個人罷了,沒有人看見罷了。

那打手瞧見少爺雙目血紅猶如魔厲一般,不由得腳步微微朝著後麵退了兩下,也幸好一個兄弟扶住了他,不然他還真是險些被嚇倒。

“沒事吧?出去吧。少主自己來辦,叫好醫生。”

那名扶著他的兄弟對他點點頭,他心神領會道:

“恩!”

爾後,他在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靠在熒幕上的淩雲,這個其貌不揚身份不明的男子,他到底是什麽人,他和少主之間又有什麽淵源,怎麽會弄到這個地步。

砰地一聲門又關上了,外麵的世界又跟這一個小小包廂切斷了聯係,劃上了隔離符號。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