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還是那股風,蕭瑟的風吹著冷麵的人,冷麵的人守著著偌大的東島金皇夜總會,地上嘩啦啦的倒了一片打手,這人卻麵不改色心不跳,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風聲中帶著一點風鈴聲,像是空中的風信子,美妙卻又美好。風聲中更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氣,或濃或淡,或慘或烈。風聲中更有一人,臨風而立,迎麵輕笑,夾帶著一股不言敗的風潮,這股風潮根據那殺氣的濃淡也變得濃烈又慘淡起來,簡直是妙不可言。
所有癱軟在地上的飛羽衛們,本來還暗淡無光如死氣的眼眸中,突然間爆射出了精光,他們雖然身受重傷,但都在一瞬間爬了起來,然後飛身而退,就好像從來沒有被打趴在地上一樣。
更誇張的要屬那飛羽王流風,他誇張的一甩腦袋,整個人倒栽蔥一般的朝著後麵栽去,可身子卻沒有真的栽在地上,而是在即將落地的一瞬間,身子反方向彈射而起,朝著東島金皇夜總會的門口而去。
所有的侍者、保鏢、以及雲天家手下的打手們,皆都低下了頭,聽著那淡淡的風聲,一臉的肅穆,沒有一點輕蔑染指的意思。
淩雲走上了前,跟著飛羽衛退後的方向而去,身邊,有個叫左婷的紅顏願意跟著他一起共患難。
原本滿是血跡的東島金皇夜總會周圍迅速的出現了一群專業掃地的拿著掃把的女仆們,這些女仆們個個都姿色不凡,雙目支行總盡顯媚態,派這樣的一群嬌媚的美女們來打掃這些,有些浪費資源了。可看這些女仆們一個一個都是一副傲態,仿佛從未覺得這事什麽丟人的事一般,很快東島金皇夜總會周圍的血跡、髒汙都被掃的幹淨光滑、一塵不染。
淩雲瞧得真切,那些被打的腰都直不起來的飛羽衛們,就是死撐,也不讓自己表現出受過傷的軟態來!
淩雲還真是很少見過有老大會連車都不做親自跑來,而且,看這個老大的樣子是直接飛過來的。說他是飛,隻因為這人的速度太快,健步如飛。
砰地一聲巨響,連淩雲的眼睛都快跟不上這人了,隻見這人淩空飛起,猛的一腳踏在夜總會的輪轉門上。
輪轉門少說也有兩米高,在入口的正上方,這人一躍就是兩米高,真是驚人駭極,可這並不是最驚人的,這人一腳踩在輪轉門上之後竟然還沒有打算停下來,而是朝著更高的地方躍去,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在空中麽,摔下來也是半死啊!
整個東島金皇夜總會八樓,按照每層樓2。5米高,那麽整個八樓少說也有二十米高,東島金皇夜總會的中間大門是一個比較小的牌子,就在二樓的輪轉門正上方,並不高。是橫排的字,但在它的上麵,還有一串大上幾倍的牌子是豎排,並且每個字都有半個人那麽大。
而且,這些字是豎排隔放的,意思是,隔著一層樓放一個半字。“東”字在二樓,“島”字就在二樓到三樓的隔板間,“金”字在三樓,“皇”字就在三樓到四樓的隔層板間。
也就是說,從地麵到“皇”字,是最少有十米的高度,而這人卻從“東”字一腳就踏到了“金”字。這豈不是一躍六七米,而且是逆著地心力而上。
爾後,在所有人甚至淩雲的目瞪口呆之下,狠狠的一腳踹在了“皇”字上。
詭異的是,雖然飛羽衛和保鏢們皆都臉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切,可他們竟然都沒有一個人去阻攔這人的肆意妄為。
“嘭!嘭!嘭!”
幾聲震人心田的響聲,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遠在十米多高台的這人,麵不改色臉不驚,將大大的“皇”字不到三秒鍾的時間就硬生生的給拆了下來,爾後,他的一躍就到了“東”字上,又一躍下到了輪轉門的上方,最後才生生落地。
“彭”的一聲,他整個人落在地上,發出一點悶音。但在人心聽起來卻很恐怖。
淩雲可以清晰的瞧見,整個輪轉門被壓得幾乎動彈不得,原本轉過去又轉過來的輪轉門,現在轉到一半就停止了。然後又返了回去,接著轉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住,以此反複的輪回。
落地之後,這人的腳,硬生生的將整個水泥地麵給弄的凹陷了下去。
可想而知這偌大的“皇”字是有多重。
爾後,砰地一聲,這人狠狠地將這塊大大的“皇”字給豎在了地上,水泥地板已經被砸的支離破碎了,有人就會說了,既然你要好好的請一群漂亮的女仆將這裏打掃的這麽幹幹淨淨,怎麽現在又將這裏給弄破弄碎,這不是瘋了麽?
可卻沒有一個人說這人瘋了,也沒有一個人敢說。
整個場麵依舊是鴉雀無聲,飛羽王在這人和大大的“皇”字背後,雖然臉色鐵青麵無人色,但卻偷偷的瞟 了一眼淩雲,那眼神中竟像是隱隱帶了那麽一抹幸災樂禍。
而他身邊的左婷,則偷偷緊了緊,揪住淩雲的背後衣襟,卻猛地發現淩雲身上背脊很涼很涼。
這是第一次,哪怕是當初碰上李霸和他的百人大隊,一人對百人。哪怕是當初對戰林魂的十幾名浩瀚國特工,他也沒有過這副表情。
淩雲總算是看清楚了這人,很普通的個子,一米六七的個子,身著一件土裏土氣的八十年代碎花短袖,下身一條像是打太極才會穿的秋褲,本來是應該有很多的白發,似乎是用高級的黑色染料染過,所以看起來隻有鬢角周圍有些斑白。皺紋不少但卻丟不掉半分英氣,跟雲天一河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雲天一河的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八幾。
跟雲天一河一樣擁有著修長又冷峻的臉,隻是那雙深入溝壑的眸子裏多了一分滄桑。
這人,應該就是現在雲天家首屈一指、隻手遮天的那個大人物,那一隻在雲天家背後的一雙手,那個令龍仆和整個龍家都有些望而生畏的雲天一河雲天老爺子。
“就是他!!”
他盯著淩雲,就這麽一隻盯著,沒有說話。
夜裏蕭瑟的風落入了他們的衣襟內,所有人都比不了這兩人在風中的氣魄,隻不過一個年輕,一個已經踏入了遲暮之年。
敵不動,我不動!
淩雲很有耐性,是他來找自己的麻煩,他肯定會忍不住先說話,所以淩雲絕對不著急。
果然,半晌後忍不住的雲天一鶴終於開口:
“你,就是兩次傷了我孫子的那人?”
“是!!”
淩雲不想多說廢話,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哼,答應的倒是挺爽快,你以為你很英雄?我會告訴你年輕人不該這麽狂!”
雲天一鶴鼻子冷哼一聲,目中如電四射,聲若滾雷。
“狂?笑話!說到狂,我哪裏比得上你的孫兒!”
淩雲冷笑:
“以五十步笑百步,你的孫兒想殺什麽人就殺,想扣住什麽人就扣住,張狂跋扈無處不在無所不在,無法無天到了最高境界,我這點小小的張狂,又哪裏比得上他零星半點?”
不說雲天一河還好,一踢到他那受傷的差點死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麵的小孫子,雲天一鶴老頭的臉上就擔不住了。
“住口!!”
喝聲如滾雷,同時,將手中的“皇”字招牌狠狠的甩向了飛羽王流風:“收好它!”
他冷冷的盯著淩雲:
“你知道我這‘皇’字招牌拆下來做什麽?”
淩雲哼了一聲回答都懶得回答。
雲天一鶴冷笑道:
“老夫昔年是縱橫幽城從無敵手,黑白兩道哪個敢不給老夫麵子?尊稱老夫一聲鶴皇,所以才有了這東島金皇,說的就是東陲之島,鶴之仙都!”
他死死的盯著淩雲,但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仿佛他又回到了那個一人掌握所有的生殺大權的那一天。爾後,他又用那幾欲擠出火來的眼球盯著淩雲:
“今天,老夫的孫子被人給差點打死,場子被人給挑了,連飛羽衛都被人給踩了一頓,此辱不消,此怨不結,這‘皇’字就字啊也不用掛上去了。不然,老夫的臉還往哪裏放!”
“哼哼!”
淩雲冷哼一聲,旋即嗤笑,麵目中滿帶鄙夷之色,仿佛根本不屑於雲天一鶴的這一番言辭。而雲天一鶴似乎也看出了淩雲有什麽話要說,他隻是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盯著淩雲,等著他慢慢的他所想的說出口。
“幽城無敵手?”淩雲詭異的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很是難以相信這個說法,瞪著雲天一鶴納悶的問道:
“哈哈,那四大家族算什麽?四大家族為什麽不掛上你雲天家的旗子?據我所知,就光是龍家的龍仆以及家主龍午的無上武學‘無上龍脈’也就夠你受的了吧?‘無上龍脈’難道你不熟?想必你比我熟的多吧?恐怕你還有一套複製本吧,哈哈!”
雲天一鶴的臉上微微一抽,怨氣的臉上更黑,更寒,暗道,這家夥果然知道“無上龍脈 ”!
“你這無恥之徒,竟然還將‘無上龍脈’給偷了去,不過可惜的是,你死也學不會這本無上典籍。”
“你還是什麽東島的鶴皇?哈哈,這就更好笑了!東島?你說的是不是島國,就是那個專門拍av的?難道你還在那個禽獸橫行的爛國裏拍av不成?”
雲天一鶴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淩雲得意的一笑:
“至於你那破爛的孫子,一次是急色攻心,想要泡妞,卻被打的吐血,那不是活該麽,小小年紀就這麽色,長大了還了得,這不是丟了你們雲天家的臉麽?”
“另一次可是你那廢柴孫子自己硬要跟老子比試,老子沒殺他,就是因為要給你這張狗臉一點麵子,才不讓他死翹翹的,你以為他真的這麽好運氣不死?”
雲天一鶴暴怒了,簡直連鼻子都被氣歪了,這淩雲的氣人功夫,也不知道是左婷身上學的,還是自己發明創造了這麽多。雲天一鶴怒的剛想要動手,淩雲搖搖手掌示意他還有話要說
他嘿嘿一笑:
“至於你這破爛的“皇”字,反正是狗屁不通的東西,索性丟了或者直接拆了就是。如果你要留著在家裏作紀念的話,我也並不反對,但是你再也沒有機會裝上去了。”
言下之意,你想要動手就是自取其辱。
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好像刀板硬生生的刻在了雲天一鶴的心頭上麵,每一句話都幾乎全部觸及了雲天一鶴的底線,他就算是不想殺淩雲,此刻也被逼的要淩雲非死不可了。
就是後麵的飛羽王流風,他本以為淩雲見到老爺子會收斂會被嚇怕,誰知道淩雲竟然變本加厲,本當時辱罵自己還要狠,這說話不帶半個髒字的,當真是要把人給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飛羽王流風扶著老頭子交給他的“皇”字,氣的差點一個不穩沒扶住栽倒下去,他忍不住了,高聲喝道:
“你他媽的再說,等下要你的命,看你怎麽好死!”
淩雲咦了一聲,不由得搖搖頭道:
“嘖嘖,怎麽連家裏的狗都管不好,出來叫喚怎麽也不看看主人的臉色?”
“閉嘴!!”
雲天一鶴不是對著淩雲說的,而是對飛羽王流風吼得: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
流風一下被嚇得冷汗直流 ,全身差點癱軟下去,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怕老爺子雲天一鶴了。一下子差點連那“皇”字招牌都可以將他給砸扁了,幸好旁邊的飛羽衛兄弟及時扶住了那拍子,低聲道:
“老大,沒事吧?”
流風站了起來,點點頭:
“沒事。”
爾後目光轉向了場中,雲天一鶴和淩雲都沒有再說話,再多的言語也無法阻止這一場架要打,雙方口蜜腹劍的針鋒相對也已經結束,是時候動真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