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良和特調局來的其他人將鵷鶵和其他幾隻狐妖帶走了。
烏雲散去,月輝溫柔地灑落大地。
此刻已經到後半夜將近黎明,封不對扶著封老爺子回去休息,陳韞皺緊眉頭,依舊在思索鵷鶵說的話。
魔氣仍在他的體內,那他算入魔嗎?
特調局的態度明顯是對魔物絕不姑息,那他這種情況要怎麽算?如果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他從此不再跟特調局的任何人接觸還好,就怕總局的人在調查這件事時,不過放過他這個重要線索。
那豈不是前路坎坷,剛跟黑惡勢力團夥一刀兩斷,轉頭又要上追緝名單,他這日子簡直是過得越來越有判頭了。
陳韞回到房間,一進門就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隻見地板被擦得纖塵不染,光可鑒人。堆在牆角的雜物擺得整整齊齊,破了個洞的窗戶被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報紙蓋起來。
黃鼠狼和小土狗正一妖一邊扯著床單,給他鋪床。
聽見他進來的動靜,小土狗鬆開被咬得滿是口水的床單一角,高興地向他搖尾巴,眼裏帶著渴望,但克製著沒有直接撲上來。
黃鼠狼絞著爪子,期期艾艾道:“少……少主,我看這裏有點亂,就擅自幫您收拾了一下……您不介意吧?”
書桌上,碎了一半的玻璃杯裏,插著一束路邊拔來的野花,正迎風招展。
陳韞習慣了家裏長期隻有自己一個人,還從未享受過這種田螺姑娘的照顧,方才想著事兒,甚至都忘了房間裏還藏了兩隻妖怪了,被噌亮的地板閃得差點喪失語言功能。
陳韞蹲下來,與小土狗對視。他想起小狗擋在鵷鶵麵前的場景,眼中閃過一絲觸動。
半晌,陳韞攤開手掌。
小土狗:“!”
它想起了陳往矣跟它玩過的遊戲,受寵若驚,熟練地把兩隻爪子放上去。
陳韞捏著那毛茸茸的爪子,提起來左右翻看。方才就是這隻狗爪子按在鵷鶵額頭上,讓魔氣退去。
陳韞喃喃道:“這是什麽原理……”
他想到自己自己體內的魔氣,心道,按一下就能退魔?
他試探性地低下頭,捏住小狗爪,往自己腦門上按了一下。
然而這次什麽都沒有發生。
小土狗踩著陳韞的額頭,茫然:“汪?”
從方才開始,宿冬就若有所思,一直保持沉默,此刻終於忍不住:“你在做什麽?”
陳韞也意識到自己這舉動有多傻逼了,若無其事地把小土狗抱下來,說:“跟它玩一下。”
“它能驅逐那隻妖的魔氣,是因為體內的妖王血對一切妖類有天然的震懾。”宿冬表情怪異:“如果你想用它擊退你身上的魔氣,它應該做不到。”
陳韞迫切想轉移話題,狐疑地看著宿冬:“你怎麽忽然知道妖王血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