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薑滿臉倦意, 又一次不知道躲去哪個角落抽煙,把自己整得跟渾身冒煙似地回到房間。

她進房門也不開燈,習慣性地摸黑在沙發上癱下, 剛合上眼睛,忽然聽見耳邊傳來細細一聲, 詭異無比, 似笑非笑:

“隔簾隻見一花轎,想必是新婚……渡鵲橋。”

葉青薑驟然睜眼,渾身緊繃, 準確無比地看向窗外。

那裏正被月光映著一個人影, 頭頂蓋著布,儼然是新娘子的模樣。

忽然,她身後又幽幽傳來一聲:“吉日良辰當歡笑,何必鮫珠化、淚、拋?”

這次,葉青薑眼中閃過盛怒, 頭也不回, 夾著香煙在空中畫了圈。

星火倏然襲向聲音來處, 一張浮在空中的新娘剪紙瞬間化為灰燼。

葉青薑指尖凝成一縷森森黑氣, 冷笑:“敢在老娘麵前裝神弄鬼?”

然而下一刻, 她卻忽然止住動作。

隻見房間內, 一盞擺在桌上的燈籠驟然亮起火苗, 光從紅紙片裏透出來, 也映出上麵貼著的雙喜字樣。

那光蔓延,葉青薑指尖的黑氣霎那間化去。

桌旁, 陳韞撐著半邊臉, 不知道在這件房間裏等了多久, 隔著燈光盈盈看著她, 嘴角噙著笑:“不敢,不過是確認一下你聽沒聽過這段詞而已——鬼、新、娘。”

“不過,我現在發現你不是鬼。”陳韞望向她的手指道:“你是,魔。”

“呃……”葉青薑手上的煙微顫:“你,你能淨化魔氣?”

陳韞:“不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葉青薑卻忽然不著急了,在沙發上坐下,深吸一口煙,微微一笑:“小帥哥,你獨自一人深夜闖進女士的房間,可不安全。”

至於這個不安全的是誰,顯然不用明說了。

陳韞:“我不是獨自一人。”

他打了個響指,宿冬叼著從葉青薑抽屜深處找到的鴛鴦手帕飛上來,漆黑的眼睛也注視著葉青薑。

葉青薑一見到那張手帕,臉色明顯變了一瞬。

陳韞道:“今晚,我們在重演婚禮現場的時候,那對新人看到的畫麵再次出現了。這一次出現的「另一個」新娘,手背上帶了一道胎記,跟葉老板你手上的一模一樣。本來我隻是猜測,沒想到竟然真的在您的房間找到這條手帕。”

“竟然又出現了嗎?”葉青薑緩緩歎了口氣:“那可希望你們那位小姑娘別被嚇到了。”

陳韞:“嗯,她沒事。”

出事時新娘又不是顧蘇,她當然沒事。

“我想我們應該不是敵人。”陳韞將手帕禮貌遞回去:“既然你選擇讓特調局介入這件事,就該把更多的信息告訴我們吧?”

“知道我是魔,卻認為我不算敵人麽?”葉青薑想了想:“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當年的事,但事先聲明,這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沒有關係,為什麽當年的畫麵會重現,我也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