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夜看著在他麵前低著的黑色腦袋,深邃的眼中情緒莫名,收了視線,邁開長腿朝著床邊而去,慕夕芷隨著他過去,幫他把床外一米之外的床幔放下,道:“殿下好夢。”

說完,自己回了窗邊的榻上,鑽進被窩中。

果然柔軟溫暖,慕夕芷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心道,這映月實在貼心,要是她是個男人,肯定十分喜歡這樣的姑娘。

躺下後,不過幾息之間,在藥物的作用下,睡意上來,慕夕芷沉沉睡去,呼吸趨於平緩。

聞聲,落地床簾之後的秦北夜掀開被子的動作一頓,回過頭去,看見慕夕芷已經歪著頭,在榻上睡著了。

他不禁想起剛才映月說的話,是的,雖然映月剛才說話的聲音極小,秦北夜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站在床邊,看向慕夕芷的方向,看她嬌小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被掩在厚實被子下,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

她究竟喝了什麽藥?會如此畏寒。

秦北夜和她同睡一個房間的兩次,都見證了她入睡的迅速,甚是疑惑,作為一個女子,她怎會如此心大。

慕夕芷房裏的床幔和夜王府中的不一樣,隻是用於裝飾的白紗,所以就算隔著床簾,也能大致將那方的人看個真切。

秦北夜緩緩在床畔落座,看著慕夕芷的臉,在如此黑暗的房中,他也能清晰地看清慕夕芷的臉。

她的臉皮膚不算白,若和京城嬌生慣養的小姐一比,更可以算的上黑了,再加上鮮紅的大塊紅色胎記,更是顯得奇醜無比。

太後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慕夕芷被秦煜退婚,再嫁於他,不過就是為了讓他在秦儀國百姓的心中,成為撿秦煜破鞋的人罷了。

倘若他那日不答應,傳出去的就是他恃功自傲,藐視君上的謠言了,雖然他並不在意這樣的名聲,但是卻對他日後的計劃有所影響。

況且,在大殿那麽多衣著華麗、妝容精致的女人中,打扮簡單、唯唯諾諾的慕夕芷倒是讓他看了還算順眼,這樣的女人娶了在家放著,也沒有什麽麻煩。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慕夕芷真正的性格,和那日表現出來的,完全判若兩人。

慕夕芷嚶嚀一聲,許是榻上過熱,她不自覺地掙開了被子,一雙素白小手抓著被角,眉頭微微蹙起。

秦北夜定定地看了許久,鬼使神差地站起身來,走到慕夕芷身側,把她的被子重新蓋好。

動作猛地一頓,看著自己的手。

他今日究竟是怎麽了?

午間主動讓慕夕芷搭了自己的手下了馬車,而現在,居然給她蓋被子?

秦北夜抬頭看向慕夕芷的臉,這樣近的距離,慕夕芷臉上的胎記便更是明顯,隻是她此刻恬靜地睡著,倒是讓這猙獰的胎記顯得柔和了許多。

猛然意識到自己這奇怪的想法,秦北夜快速收了視線,冷著臉朝著床榻而去,但是略帶淩亂的步子,出賣了他的內心。

翌日

慕書遠早早地就準備好了早飯,親自前來邀請秦北夜兩人共進,隻是這次桌上不知為何沒有了慕雨柔兩姐妹,倒是讓慕夕芷吃的順心多了,秦北夜還是全程未發一言,安靜地吃完了整頓飯。

吃過早飯後,慕夕芷也沒有多留,直接對慕書遠請辭,今日是除夕,慕書遠也不好留著他們午飯,親自把他們送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