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把大氅遞給秦北夜:“殿下,還是你穿……”

秦北夜回過頭,深邃的眼睛對上慕夕芷的視線,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你是想要本王給你穿?”

“啊?我……”慕夕芷愣了。

秦北夜眉頭微蹙,高大的身體轉向慕夕芷的方向,抬起手。

“不不不……不用了!”慕夕芷猛然反應過來,看著麵前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後退了一大步,連連拒絕。

看著慕夕芷的動作,秦北夜眼神微眯,收了手,聲線毫無波動:“穿上。”

“……好。”慕夕芷在秦北夜的視線中,快速的把那大氅披在自己身上。

裹了個嚴嚴實實。

秦北夜這才收了視線,轉過身,重新朝著宮門而去。

這件還是上次去皇後宮裏時,秦北夜曾經給她穿過的大氅,厚實保暖,完全擋掉了那入骨的寒冷。

但對於慕夕芷來說,這大氅實在太寬大了,一大截拖在地上。

她將手攏在大氅中,跟在秦北夜身後走著。

視線不動聲色地放在那抹高大的背影上,眼中閃過一抹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笑意。

秦北夜雖然冷麵冷語的,人卻不錯。

寒索和映月並肩走著,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前方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和慕夕芷身上明顯過於寬大的大氅。

他的表情極為複雜,跟著殿下這麽多年,近日來,他是越來越看不懂殿下了。

重新回到舒適的馬車上,慕夕芷在老位置上坐下,忍不住喟歎出聲,此處竟比適才大殿中還要暖和。

隨行侍衛沒有耽擱,待映月和寒索在車外坐好,便動身朝著夜王府駛去。

慕夕芷放鬆下來,靠著馬車壁,從大氅中伸出溫熱的手,揉搓自己被冷風吹得微微泛紅的耳朵和臉頰。

視線卻不受控製地看向秦北夜,他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依舊瑩白如玉,隻是,那嘴唇好像更加沒有了血色。

她手上的動作不自覺頓下:“殿下,你……”

秦北夜也恰好開口:“要茶嗎?”

“啊?”慕夕芷反應過來,伸手準備接過:“謝謝。”

手指接著茶杯的同時,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秦北夜的手。

茶杯溫熱,而秦北夜的手,卻冰冷無比。

隻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秦北夜的手便已經收了回去,端起自己的茶杯,蒼白的嘴唇抿了一口熱茶。

受傷失血的人,最怕冷。

慕夕芷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曾經有一次,她險些因為失血過多而亡,雖然後來勉強撿回一條命來,但是那血快要流幹時,徹骨的寒冷,卻藏在她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她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站起身來,脫下身上的大氅。

秦北夜抬眼看她,手上還端著喝完的茶杯。

慕夕芷雙手托著大氅,遞給秦北夜,笑著道:“殿下,車內甚是暖和,臣妾已經不冷了,這大氅還是您穿上吧。”

“不必。”秦北夜從她身上收了視線,聲線清冷無比。

秦北夜的神色依舊冷漠如冰,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慕夕芷感覺到他好像有點生氣了。

怎麽突然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冷的?

慕夕芷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眼下也這些都不重要,她此刻細看秦北夜的臉,才發現他的嘴唇不僅蒼白,還隱隱透著青色,明顯是冷到極致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