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夜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

禪房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僵持……

在慕夕芷防備的視線中,秦北夜麵不改色快步上前兩步,大手探上了她的頭,隨即,一片青翠的樹葉映入了慕夕芷的眼簾。

在慕夕芷訝異中,秦北夜清冷無匹的聲音再度響起:“你以為本王要做什麽?”

慕夕芷回過神來,後退一步,連連擺手:“沒,沒什麽。”

她怎麽好說自己剛才還以為秦北夜要打她,不過就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動作罷了。

她看著秦北夜手上的樹葉,這才明白秦北夜剛才為什麽說她去了後林,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對……

慕夕芷問道:“這樹葉禪房的後花園也有,殿下為何篤定我去了後林?”

秦北夜視線在她鞋上一瞟,薄唇微掀:“若不想被別人發現,就做幹淨點。”

慕夕芷低頭看去,果然看見自己的鞋內側處有一小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紅泥點。

這確實是後山才有的。

所幸剛才走在路上,她並沒有快步走,而跟蹤的人也是遠遠跟著,應是看得不甚鮮明。

她有些尷尬地笑道:“是我失察了。”

秦北夜冷凝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俊若神祗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幾息過後,他收回了視線,低垂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晦暗不明。

邁過慕夕芷身側,朝門外走去。

慕夕芷扭頭看他離開的高大背影,頓了頓,跟了上去。

門口的寒索看見兩人出來,連忙齊齊行禮:“殿下、王妃。”

映月恰好在此刻回來,隻是身上小廝的衣服已經換了,現在穿的是來時穿著的侍女的衣服。

她也忙跟著寒索給兩人行禮:“殿下、王妃。”

秦北夜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在映月身上掃了一眼,隨即邁步出去。

慕夕芷看秦北夜在禪院中的枇杷樹前站定,似是在想些什麽。

這才拉著映月走到一旁的回廊,低聲問道:“人安全送回去了?”

映月亦低聲回道:“嗯,奴婢剛才扮作小廝,陪著張侍郎在院中隨意繞了一圈,這才回到他的禪房,讓他隨行的小廝出來,隨即避開侍衛回來,換了衣服才來見您。”

“有沒有人跟蹤你們?”慕夕芷問道。

映月搖搖頭:“院中奴婢倒是沒有發現,但是回到禪房後,一定是沒有的。”

慕夕芷點了點頭:“那就好,張至易家世清白,為人又低調,背後也不會什麽人會盯著他,但是謹慎些是沒有錯的。”

“是,”映月應道,又思及慕夕芷剛才的話,她問:“小姐剛才被人跟蹤了?”

“對,”慕夕芷嘴角勾著一抹無奈的弧度道:“隻是我仇家屬實有些多,也不知道是哪位派來跟蹤我的。”

主仆兩人在這邊小聲的嘀咕,寒赤倒是沒有聽見,卻絲毫不落地進了長身玉立於枇杷樹下的秦北夜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