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氣憤地想著,手上的記錄卻更為仔細。
雅間中,流影和身後兩個侍衛齊齊拱手,應道:“是。”
秦煜抬手:“都出去。”
流影帶人退下,偌大的雅間隻剩下秦煜一人。
秦煜憤恨地自窗外收回視線,坐回桌旁,狠狠地灌了一大杯水下肚,心中的火卻是始終澆滅不了。
今日早朝,他聽見秦北夜自請去嶺南,心下的喜悅簡直翻江倒海。
這是個多麽好的機會,隻要秦北夜去了,就有極大的可能染上疫症,就算他命大,沒有染上疫症,秦煜也可以再派人去殺了他。
然後將秦北夜的死偽裝成染病而亡的假象,沒有一個人會查到他的身上來。
但秦北夜的下一句話,卻將他還沒有全然形成的喜悅澆滅,取而代之地是滔天的嫉妒。
隻聽得秦北夜清冷的聲線道:“臣還有一事啟奏,本次南下,臣王妃慕夕芷亦隨行,以便研製疫症藥方。”
此話一出,滿殿文武百官先是驚訝,隨即蟋蟋洬洬的議論起來,秦煜更是一時沒有控製住,當即變了臉色。
秦煜不知道政帝後麵說了什麽,隻知道最後,政帝同意了秦北夜的上奏,允許他以巡察使的名義,帶著慕夕芷南下,查訪嶺南疫症情況。
秦煜很清楚,政帝怎麽可能不同意秦北夜的建議,嶺南的疫症來勢洶洶,政帝已因此事幾日無法安寢。
現下秦北夜主動請纓,前往嶺南,政帝自然一百個樂意。
下朝之後,秦煜走在後麵,看著秦北夜快步離開的步子,聽著耳邊大臣們對秦北夜的讚不絕口,又想到政帝在高台上對秦北夜的誇讚,他眼底的嫉恨幾乎要壓不住。
生怕被人看出異樣,秦煜隻能帶著內侍快步出了宮。
仿若喪家之犬。
思及此,秦煜又狠狠地灌了一杯水下肚。
他眼下已經將腸子都悔青了,若是他當時沒有要求退婚,而是娶了慕夕芷,現在和慕夕芷一同南下的人就是他。
而拿到這份功勞,拿到愛民如子的名聲的人,就是他秦煜,而不是秦北夜。
“哐當--”秦煜將手上的杯子狠狠摔碎在地上,一雙眼睛猩紅得嚇人。
秦北夜這從妖婦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下賤胚子,憑什麽和他爭?!
他要秦北夜死!
……
正如韓如風所想,出了城的翌日清晨,慕夕芷便主動提出要騎馬先行,不坐馬車了。
秦北夜深知她的馬術精湛,讓寒赤寒索安排好了一切,兵分兩路。
馬車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剩下的侍衛則跟在後麵慢行。
秦北夜和慕夕芷並行,甩開了秦煜、政帝等人派來的眼線,帶著一行人輕裝出發,騎著一列千裏馬南下。
現在已經是暮春時節,雨水不多,陽光燦爛,慕夕芷坐在馬背上,與秦北夜並肩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