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二人齊齊回應,站直身子。

慕夕芷臉上雖然依舊橫亙著那醜陋胎記,那挺得筆直的背脊,卻寫著華貴氣質。

站在金尊玉貴的秦北夜身側,居然絲毫不遜色,反而相得益彰。

底下站著的眾人,心下或是嫉恨,或是驚訝,情緒不一。

政帝一臉慈愛笑容,看著秦北夜,笑著道:“北夜,你們夫婦二人這次辛苦了,先入座吧。”

秦北夜轉過身,緩等兩步,與慕夕芷並肩走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百官這才依次落座。

這接風宴辦的浩大,朝臣及其嫡係家眷都在場坐著。

政帝這邊對秦北夜兩人毫不掩飾地誇獎,而皇後麵上雖然掛著端莊的笑容,眼底卻狠辣得仿佛淬了毒。

那花閣不知道怎麽辦事的,竟然退了她的銀子,說什麽這人他們殺不了,這麽好的機會,居然讓慕夕芷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指緊緊握著,這慕夕芷不但沒有死,還幫著秦北夜處理疫情,夫妻兩人這次倒是狠狠地賺了一把好名聲。

思及此,她看向甄夫人,表情險些扭曲,陳文參這個狗東西,居然還敢攀扯她的煜兒,要不是看在甄尚書的麵子上,甄夫人她也不會放過。

甄夫人低著頭,滿臉都是憤恨,若不是秦北夜夫婦,她也不至於被甄尚書那樣臭罵一頓,還是當著滿院子的妾室,讓她的顏麵掃地。

而陳文參也不至於死,他每年都會派人給她送來好幾箱的奇珍異寶,現在陳文參死了,她一分錢也拿不到。

慕夕芷端正地坐著,狀似在認真聽著政帝的話,而視線早已不動聲色地將甄夫人等人的表情全然收入眼底,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變成了更多人的眼中釘。

她嘴角勾著一抹笑,視線最後落在慕雨柔的身上。

剛才在驛館時,她已經秘密見了魅心,知道了朝中眾人都還不知道的一件事。

遠嫁和親的甄玉琴身邊,有慕雨柔安排的人,而那婢女,自甄玉琴遠嫁那天起,就一直甄玉琴的飲食中下慢性劇毒,不過七日之後,甄玉琴便會瘋癲無狀,這輩子都不會再清醒。

甄玉琴怎麽也不會想到,她最相信的閨中密友慕雨柔會為了榮華富貴,毫不留情地對她下手。

夜宴正式開始,慕夕芷低頭淺飲手中的茶,掩了眼底鋒芒。

酒過三巡,宴飲助興的歌姬們上前跳舞。

慕夕芷似是將視線落在這些歌姬身上,卻見對麵的人觀察了個遍。

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麵孔,年歲約莫十七八歲,明明是夜宴,他卻一身鎧甲,坐得筆挺,頗有將士風範。

慕夕芷搜遍記憶之中,也沒有想到這麽一號人物。

思索未果,慕夕芷也不再糾結,注意力轉向對麵的袁承安。

明明還是個少年郎,穿上一身官服,卻顯得成熟而又穩重,看來他真是天生做官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