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赤雖知道秦北夜看重慕夕芷,但也實在沒有想到他會將此事告訴慕夕芷。

慕夕芷沒有想到寒赤的反應會這麽大,她伸手在目瞪口呆的寒赤麵前晃了晃,問:“你還沒有回答我,此前殿下毒發之時,若神醫不在身側,他如何抑製?”

寒赤終於回過神來,他猛地站起身,拱手對慕夕芷道:“王妃,這事事關殿下的安危,屬下才一直未曾告知,但是殿下如今已經將這件事情告知您,那屬下就盡可放心告知於您了。”

“嗯,”慕夕芷點點頭:“你坐下來慢慢說。”

“是。”寒赤這才重新坐下。

慕夕芷問:“殿下隻說他是以冰浴和藥物同時壓製,但並未詳細說明,這冰浴又需要多久,抑製的藥方如何,你是殿下的貼身侍衛,這些應是知道的吧?”

“是,”寒赤回道:“殿下自從中了寒毒以來,每月的十五日都會發作,但是若在毒發前幾日就不慎動用了內力的話,毒發的時間會提前。”

“而這兩年神醫一直帶人在為殿下尋藥,大多時候不在殿下身邊,且治愈殿下寒毒的藥物還沒有找到,就算許神醫在殿下身邊,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殿下便不要他每月回來,都是自行抑製的。”

“而殿下每次毒發的時辰,大致都是在亥時前後,毒發之時,麵色全無,青筋暴起,武功全失,整個人都不會有意識。”

說著,寒赤放在手上的手緊緊握成拳:“殿下需要坐在裝滿冰水的浴桶之中,浸泡整整一個時辰甚至更久才會醒來,中途我們不能插手,隻能看著殿下痛苦。”

“等殿下的痛苦蘇醒之後,我們要盡快將冰冷的房間重新點上火爐,殿下再喝下一碗藥,這次的煎熬便算是結束了。”

“隻是殿下雖然熬過了毒發的痛苦,在接下來的五日裏,依舊極為怕冷,夏日尚且還好些,若是到了冬日,必得穿的嚴嚴實實,才能出門。”

慕夕芷摩挲著藥材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她閉了閉眼睛,聲音中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意,問出了這幾日她了然大悟的事情:“所以此前回京之時,殿下有一日未曾用晚膳,那日便是在房中抑毒?”

寒赤細細一思,憶起那日之事,道:“是。”

慕夕芷心下了然,難怪第二日明明陽光明媚,秦北夜卻穿的比往日厚實了不少,也難怪她那日無意間碰到他的手指,會冰冷成那般。

寒赤再次站起身來,十分愧疚而憤懣道:“都是屬下無能,當日若是盡快找到殿下,也不至於讓殿下中了北寧人的圈套,讓殿下痛苦些年。”

慕夕芷指節微鬆,示意寒赤站起身來,寬慰道:“你不必自責,殿下定然也不會怪你們的。”

她道:“我們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如何將給殿下解毒的藥方找到,把藥材找齊,給殿下盡快把毒給解了。”

“是,”寒赤點點頭:“屬下一定全力配合王妃。”

“好,”慕夕芷嘴角微勾,道:“這幾日我在府中翻閱了眾多醫術,也根據幾日前給殿下把脈的情況,初步擬定了治療的方案。”

她正色道:“原本我打算等神醫回來,和他討論之後,再把我們兩個人的藥方做個對比,但是神醫今日還回不來,那今晚就由我給殿下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