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為確定自己的猜測,想來夏淮裳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功課。

走走停停,他們三人終於在午時之前找到了那顆已經掛果的植株。

隻是此刻還未到正午時分,那植株上的赤芨子尚未成熟,還泛著深青色的光澤,隻待它變成血紅色,便可采下。

慕夕芷看著夏淮裳伸出手來,攔住欲要前行的秦北夜,兩人在赤芨子植株十步之外停下來。

慕夕芷亦跟著停下步子來,用粗壯的樹幹把自己的身形掩在後麵。

等了一會兒,見秦北夜和夏淮裳還是沒有動靜,慕夕芷斂聲屏氣,小心地上前再走幾步,更為靠近他們。

她用茂密的樹叢掩蓋自己的身形。

這下距離秦北夜兩人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她恰好聽見夏淮裳開口,聲音清脆,仿若珠落玉盤:“師兄,我們要不還是坐著等一等,休息片刻,不要打擾了這赤芨子成熟。”

慕夕芷:“……”

赤芨子雖然是罕見的靈藥,但是也未通靈,不是精怪,哪裏有會被人打擾到的習性。

夏淮裳這話,怎麽讓她聽著覺得有點別扭,有些……有些故作……

慕夕芷找不到形容詞。

可秦北夜卻道:“好。”

聞言,慕夕芷正糾結著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而夏淮裳那張絕美的臉上,笑意更濃,她指了一塊空地,道:“師兄請。”

秦北夜瞥了一眼地上,卻未動作。

這一眼,慕夕芷便懂了,一貫潔癖甚重的秦北夜,怎麽會願意在這肮髒的地麵上席地而坐。

可下一秒,夏淮裳解下身上的月白色披風,絲毫不心疼地往地上鋪下,平整地鋪好後,夏淮裳體貼道:“淮裳知道師兄一貫愛潔,特意帶了一件披風,師兄坐吧。”

慕夕芷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單膝跪著的地麵,這裏草叢甚密,加上現下還未到正午時分,陽光被茂盛的樹木隔絕在外,昨夜的露水沒有被蒸騰開來,順著草葉落到地麵上。

而慕夕芷穿著黑色勁裝的身上,已經染上了大大小小的泥汙,尤其是兩個膝蓋和兩隻手掌上,更是髒亂不堪。

再看前麵兩人,不管是穿著黑色勁裝的秦北夜,還是穿著月白色勁裝的夏淮裳,兩人都是幹淨整潔,身上不見絲毫淩亂,何論髒汙。

夏淮裳和秦北夜果然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情誼,夏淮裳對秦北夜的喜好,真的很了解啊。

慕夕芷不知為何,心底一抹酸澀更甚。

她正莫名著,卻見秦北夜雙手背在身後,高大的身體站得筆直,淡淡道:“不必了,本王站著就行。”

慕夕芷的這個方向,隻能看見夏淮裳的小半張側臉,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見她語氣平靜應道:“好。”

隨即便看見夏淮裳在自己的披風上落座,姿態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