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粉都是她提前做好的,有劇毒,就算是身材高大的大象,也隻需要零星一點,便會倒地酣睡幾個時辰。
若是夏淮裳的法子真的沒有用,她便及時動手相助。
隨著聲音越靠越近,慕夕芷手指越來越緊,她緊緊盯著樹下的動靜,已經看見了幾條遊走得快的蛇的身影,逼近了這邊。
“怎麽還不動?”慕夕芷看著舉著短笛一動不動的夏淮裳,暗暗道,拿著藥粉的手指已經隱隱冒著青筋。
看著那幾條蛇已經湊近了秦北夜兩人身側,慕夕芷手指便已經按捺不住,伸手便欲甩出銀針,將那幾條蛇斃命。
但一支軟劍動作卻遠快於她,在她伸手丟出銀針前,已經把那幾條毒蛇削成了兩半,七寸前一半,七寸後為另一半。
蛇被刺中七寸,隻是在地上掙紮了片刻,便已氣絕。
慕夕芷皺了皺眉頭,她還是克服不了,看見這扭動的蛇,就犯惡心。
她將視線從蛇身上移開,看向那拿著軟劍的主人,秦北夜。
慕夕芷此前沒有注意,倒是沒有看見秦北夜的腰間還別了一支軟劍,而這軟劍在剛才也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它的鋒利,直接穿過堅硬的蛇皮,將蛇短成兩段。
削鐵如泥。
帶著血跡,散發著寒光。
夏淮裳姿勢未動,隻是聲音關切,問秦北夜:“師兄,你怎麽樣?”
秦北夜淡淡道:“無事,你不必分心。”
“是。”夏淮裳應道,又將注意力放回蛇群身上。
慕夕芷站在高樹之上,看著秦北夜又接二連三地斬殺了幾條“脫穎而出”的毒蛇。
慕夕芷暗暗搖頭,為這些蛇“惋惜”,事實證明,有時候跑的快,也不是什麽好事。
終於,蛇群越靠越近,將夏淮裳和秦北夜以及那顆赤芨子作為中心,圍攏過來,包圍圈越來越小。
夏淮裳瞅準時機,吹奏短笛,悠揚而又奇異的調子從短笛中流轉出來。
一瞬間,那原本來勢洶洶地毒蟲毒蛇便僵停在了原地,似是被什麽東西抵擋住了一般,不得再往前。
慕夕芷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原來這些毒物竟能被一首曲子鎮住,難怪夏淮裳此前一直不動,想必就是要等著這些毒物靠近到一定範圍內,這曲子才會起作用吧。
她扭過頭,看向夏淮裳手中的那支短笛。
這才發覺那短笛的形狀好似與普通的短笛不同,更為粗壯些,又多了兩個音孔。
秦北夜將近旁的幾條毒蟲蛇蟻挑幹淨,這才收了軟劍,站直身子,靜待赤芨子成熟。
空寂的林中,隻有夏淮裳的笛聲正悠揚地穿**著,空靈而悠遠。
秦北夜長身玉立,一隻手拿著在滴血的軟劍,劍指地麵,那雙清冷的眼睛緊緊盯著赤芨子,視其他東西如無物,像極了一尊清冷卓絕的殺神。
而夏淮裳一身幹淨如雲的白色勁裝,加上高束的馬尾,明明幹練無比,身上卻依舊帶著一股超塵脫俗的仙氣,她姿態優雅,閑吹短笛。
兩人背對而站,頗為般配,仿若落入凡塵的一對神仙眷侶。
若是平日裏,慕夕芷看到這樣一對仙人般的人物,必定會十分喟歎,隻覺賞心悅目。
但是此刻的慕夕芷心底不知為何,竟泛上了一股子酸意。
陽光漸漸升高,終於,它直直地自林間縫隙間,落在那紅得想要低出血來的赤芨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