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感到一陣猛烈的氣息流動。

猛然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反應,人便已經僵硬在了原地,一點不得動彈。

沐風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因為自己受製於人,而是出現在他麵前的,是散發著可怕氣場的秦北夜。

而剛才封住他脈搏的人,正是秦北夜身側這個一身黑衣的侍衛。

“夜……”沐風堪堪還能發出一點聲音。

秦北夜卻沒有看他一眼,徑直朝著前麵走。

而寒默則將無法動彈的沐風提起,往肩上一甩,扛著跟上秦北夜的步子。

沐風腦袋倒垂著,血液都衝向腦袋的方向,原本就震驚的思緒更是不甚清醒。

夜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明明已經將周邊的痕跡都消除了。

而且夜王現在去往的方向雖然距離慕夕芷和花亦邪的位置有些偏移,但是現在林中暗下來了,他隻要沿著火光,很快便能找到兩人的蹤跡。

沐風百思不得其解,他又何嚐知道,若不是寒默手下的人害怕被慕夕芷發現行蹤,隻敢遠遠地跟著,不慎在七裏地之外跟丟了兩人,秦北夜早在半個時辰便已經找了過來。

而眼下,也沒有人能將此事告知沐風,他正倒掛在寒默的肩上,身體僵硬,更沒有辦法給花亦邪報信。

……

“你這釀酒的手藝,真是一絕。”

河邊,慕夕芷已經吃飽了烤肉,她手肘撐在地上,慵懶地半躺著,仰頭喝著酒,姿態瀟灑而愜意,懶懶地開了口,誇讚道。

花亦邪倚靠在慕夕芷身旁的草地上,聽得慕夕芷此話,他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有些悠遠:“我母親很愛飲酒,也愛釀酒,我小時候跟在身旁,總喜歡偷偷喝她釀好的酒,自以為做的毫無破綻,卻總是被她發現。”

聞言,慕夕芷扭過頭,這是她第一次聽花亦邪說起他的家人,她移開酒壇,坐正身子,問:“所以是你母親教你釀酒的嗎?”

花亦邪跟著慕夕芷坐正身子來。

他笑著搖搖頭,語氣是從未在慕夕芷麵前展露過的悵惘:“沒有,她總說小孩子不能喝酒,說等我長大了,她就教我,但是還沒有等到我長大,她就已經不在了。”

原來花亦邪的母親早逝了。

慕夕芷明了,她側頭看向花亦邪。

平素總是沒心沒肺的花亦邪,此刻坐在地上,雙手拿著酒壇,手肘撐在支起的膝蓋上,雖然嘴角依舊勾著笑意,卻染了周身的落寞。

慕夕芷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花亦邪,她從小就是個孤兒,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沒有體會過親情。

雖然柳太傅和恒兒讓她知道了家人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但是她依舊不知道母親的意義。

這幅身子原主的母親早逝,她也無法從記憶中得知母親的形象。

而現在,看著向來對何事都滿不在乎,肆意人間,整日笑容滿麵的花亦邪竟因為提及母親而失落,她心中微微一動。

身前的小河依舊緩緩流動著,發出潺潺的水聲。

慕夕芷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放在花亦邪的肩膀上,有些生硬地安慰道:“伯母在天上看見你平安長大,已有所成,定然心下慰藉,你不要難過了。”

安慰人這件事情,對於慕夕芷來說,實在太過於陌生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太沒有說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