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風總覺得在家主子有些太樂觀了,直覺告訴他,慕小姐對夜王的態度也有些不一樣。

“好啦,”花亦邪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他自行拉過枕頭躺下,麵向床的內側閉了眼睛:“時間不早了,睡了睡了。”

見花亦邪這般,沐風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端了托盤,吹滅了房中的數十盞蠟燭,留下遠處一盞暗暗的照明,隨即出去了。

房門重新合上,房中寂靜無聲,花亦邪原本緊閉的眼睛在昏暗中睜開。

他眼底清明,仰頭看著床頂。

眼前不斷浮現秦北夜和慕夕芷適才親吻的畫麵,他心底仿若被人攪碎了一般,揪著疼。

其實很久之前,他就覺察出了慕夕芷對秦北夜態度的不一般。

花亦邪知道慕夕芷於感情上十分遲鈍,畢竟他已經多次都已經表示得非常明顯了,可她卻每次隻把他的話當做玩笑。

遠的不說,就說她上次進迷霧森林,就是為了秦北夜。

每次提及秦北夜有關的話題,她時常會失了神,所想的人不用慕夕芷說,花亦邪也知道是秦北夜。

隻不過慕夕芷天生對感情十分不敏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內心罷了,可盡管是這樣的情況下,她卻也已經無意識地開始將秦北夜和“其他男人”區分開來。

就拿今晚在郊外的表現,若慕夕芷潛意識裏對秦北夜無意,若她潛意識裏沒有把秦北夜當成她的丈夫,按照她的性格,絕對不會伸手去抱一個男子。

而會直接使用武力阻止,抑或是衝到他和秦北夜中間,擋在他麵前勸說秦北夜住手,當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得多。

花亦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雖然清楚地知道慕夕芷已經對秦北夜動了心,卻執著地不想承認這件事情。

多少年了,他再一次看到了這樣卑微的自己。

……

慕夕芷今日沐浴整整泡了半個多時辰,直到後麵熱水變溫再變涼,她才堪堪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僵硬的手臂在水中劃動了幾下,感受到這水帶來的涼意,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要是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著這水繼續泡下去,怕是她明日就要噴嚏連連了。

搖了搖頭,慕夕芷快速起身出了浴桶,穿上寢衣,隨意套了一件寬大的披風在身,這才出了偏殿,朝自己的寢殿而去。

現下雖然已經是亥時將過的時刻,殿外的溫度卻也不低,留著白日的餘溫,清清涼涼的風吹拂在身上,倒是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慕夕芷慢慢走在回廊中,剛才在浴桶裏泡出來的一堆愁思,漸漸消減了不少。

她定定看著庭院中那在燈籠映照之下,在流水旁聳立的草木,那些高高低低的臻稀綠植,都是她所喜歡的,甚至有些是她親手栽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