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絕是壞人——他要做壞事!”

“他要對天下人下蠱——”

薑安寧的夢裏蘇絕不再如神仙般耀眼潔白,而是如地獄的魔鬼般,周身黑氣團繞,嘴唇青紫,似被魔氣入侵。

兵荒馬亂的戰場,水深火熱的百姓,還有一杆鋥亮的長槍,刺破雲霞!

她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濃密豆大的汗珠徐徐冒出,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還好剛才的隻是一場夢,可是卻仿若身臨其境,說不出的恐懼。”

感受著喉嚨處傳來強烈的心髒律動,她再也睡不著了。

起身去密室看望蘇絕,他正被一團淡藍色氣體包圍滋養,正睡得香。

他到底是幹什麽的,毒蠱又是什麽東西,她突然覺得她對他的一切都不知曉,她隻知道她不能允許他做壞事,做傷害天下人的壞事。

另一邊的北部都郡府。

看了靜王貼出來的告示,前來提供線索的人絡繹不絕,踩碎了門檻,日日北部都郡府門前都排起了長隊,大多數人都是為了討幾個賞錢,胡亂鄒一通。

坐在案前的韓瑞這幾日聽了太多的線索,但都是毫無用處,仍然在很努力地堅持著,不肯歇息一會,生怕漏掉一絲希望。

從希望到一次次的失望,他這兩天經曆了無數次。

他看著芸芸眾生,身子輕輕地顫抖,他忽然想用世間所有的一切換得再看她一眼的機會。

有一街邊小販拿著告示來領賞錢,這小販見錢眼開,一看見白花花的銀子,什麽都往外說。

“前幾日,有一男一女來我攤位上買過一個發簪,那女子帶著麵紗,但是眉眼就跟這畫上的人一模一樣,她挑了一支桃花的發簪......”

桃花發簪!

桃花花鈿!

——寧兒!

韓瑞將那小販薅著脖領子拽到了眼前,“你說什麽?把你知道的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再跟我說一遍!”

“額......是,王爺。”

韓瑞將他帶到內室,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噪音,還特意讓那小販坐下,囑咐他不要緊張。

“我每日都在集市上賣首飾,那天就看見有一女子衣著不凡,戴著麵紗,我就招呼她來我這看看首飾,她當即就挑中了一枚桃花的發簪,她瞧這個發簪的時候那麽一抬手,我就看見她手腕的地方也有這麽一道疤痕。”

小販邊說邊指著韓瑞手腕處的疤痕說:“跟這個長度模樣都無異。”

“那女子實在喜歡那個發簪,她旁邊的男子就為她付了錢。”

男子?她旁邊有男子?

感受到韓瑞的寒意,那小販接著說:“那男子一頭白發,年紀輕輕的,怎會一頭白發,莫不是有什麽病?我也沒敢多問。”

“你在城中哪裏擺攤?他們二人朝哪個方向走了?”

“回王爺,小的就在入城口處支一個攤位賣首飾,後來......後來那女子跑開了,像是要去追什麽人,那白發男子緊接著也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