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
暗月宮。
蘇絕得知薑安寧已經平安到達靜王府了,她還是走了。
麵前的酒壺已經空了大半,整個石室內一片酒精刺鼻的味道。
腦海中,薑安寧把銀針深深刺入他頸後的場景揮之不去。
他頓覺煩悶不已,不覺攥緊了手中的酒杯,酒杯"哢嚓"碎了,鋒利的碎瓷片劃破了掌心,滾出一顆顆的血珠。
他更加用力地攥緊了些,明明是手掌出了血,但是他的心卻疼得不行,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把瓷片深深嵌入掌心,不知究竟該多用力,才能讓手掌的疼痛蓋過心上的疼痛。
啞叔走過來看見宮主手心受傷了,忙走兩步上前來。
“唉……孩子,自己的身體要緊啊!”
“如今她都離開了,我還要這軀體有何用?”
啞叔拽過他的手,把深嵌的瓷片拔出來,他麵無表情,死灰一般。
啞叔往傷口上倒了一些藥,又纏上了布條,血總算是止住了。
“這麽深的口子,是一定會留疤了......”啞叔看著蘇絕好看修長的手惋惜地說道。
“巫師,寧兒自小就跟在您身邊長大吧?能不能給我講講她以前的事?”
……
靜王府。
明月當窗,夜色如畫。
輕柔的夜風吹過樹梢枝頭,月影細碎,閃耀著碎銀般的光芒。
安寧陪著韓瑞在書房中看書。
韓瑞正握著一本書簡,餘光瞥見一旁的安寧手杵著下巴,已經睡著了。
唇角含笑,不時地輕笑出聲,不知做了什麽美夢。
韓瑞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許是困極了,安寧腦袋一歪,直接趴到桌子上,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終於沉沉睡去了。
韓瑞一臉失笑,放下手中的竹簡,徑直抱著她往寢殿走去。
小咪和青鬆守在門口,見此情景,小咪不禁感歎,“王爺對娘娘可真好啊!”
“不必跟來!”韓瑞對他們二人說。
把安寧放到床榻上,韓瑞蹲下身,趴在床邊看著安寧的睡顏。
熟睡中的安寧依舊靈動可愛,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隻要她能在王府裏快樂無憂,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隻想把她寵成一個人人都愛的小王妃,不要求她會什麽四書五經,針織女兒紅,隻要她能開心快樂就好。
廊下隻剩下小咪和青鬆。
小咪看著青鬆一抹戎裝加身,輝映著月色,顯得更加的英姿颯爽,內心不禁欣喜若狂。
“青鬆大人。”
小咪終於鼓起勇氣,望向那個許久未見的身影,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女子矜持的笑意。
“你吃過晚飯了嗎?”
聽家丁說,小咪為了等他們回來,一連幾日,早早就盼著了,青鬆心中微動,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
“聽說你最近也沒吃好飯,要不要一起去吃點?”青鬆發出邀請。
小咪欣然答應。
二人來到王府的廚房,青鬆翻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除了一些肉,還剩一些青菜。
“不如我給你炒一些青菜吧,再熱點雞肉吃,那邊還有點幹糧。”
小咪不好意思麻煩他,“還是我來吧。”
他的手是用來保家衛國拿劍的,怎麽可以給她炒菜呢。
青鬆笑著說道:“沒事的,這麽多年在外麵風餐露宿,炒個青菜還是沒問題的。正好讓你好好的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小咪看著青鬆溫柔的眼神,心底劃過一絲甜蜜。
青鬆炒好了青菜,遞到小咪麵前,“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又掰了一個大雞腿,遞給她。
小咪笑著接過。
“嗯!好吃,你也吃。”
廚房內一盞燭火,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