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氣撲麵而來,帶著深深的腥臭味,還好早上沒吃東西,薑安寧隻覺胃裏翻騰起來,一下子呼吸都變得尤為困難。

她強忍著惡臭味道走了進去,這裏陰暗潮濕,不見天日,不知從何處穿堂過來縷縷陰風,吹得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舉起晃動得厲害的燭火環顧了一下四周,轉身就被身後牆壁上的景象嚇得怔住了——冰冷的石牆上四男一女被粗粗的鐵鏈五花大綁在牆上。

距離她不過半米的距離。

他們神誌完全不清晰,臉色枯敗如金箔,一個個的黃得嚇人,一道一道的黑紋正在額頭上遊走,全身汗出如漿,痛苦非常。

每個人腳下的一灘水,不知是汗水還是尿液。

鞋襪處還浸出許多排泄物,像是被囚禁了多日。

這幾人根本已分辨不清長相,差一點就要成標本了。

薑安寧看著這幾個人的穿著覺得似曾相識,她又壯著膽子向前挪了兩步,看向唯一的一個女人——她那已分辨不出顏色的裙擺上隻能隱隱約約看出來印著大花......

這誇張的大花是......這麽誇張的大花,尋常人並不會穿。

她在腦海中努力地搜索著自己究竟在何處看見的這花色。

——嫣然!

這是她最後一次在十裏涼亭見她時穿的大花裙。

薑安寧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喉嚨裏有痰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噎得她難受,觸底的寒意從腳底一直延伸到頭發絲。

那五人見有新鮮的血液闖進來,嗅到了生命的氣息,一個個的瞬間都狂躁不已,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想要掙開身上的鎖鏈,朝著薑安寧猛撲過去,把她啃食幹淨。

一張張恐怖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

薑安寧早已被嚇得動彈不得,隻覺腳底牢牢地粘在了地上,想跑卻動彈不了,撕心裂肺的恐懼傳遍全身。

不久以前,她經曆過戰場,經曆過真刀真槍,但是都不足以有現在眼前的一幕駭人,她看著他們失去理智地想向她撲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吞噬得麵目全非。

嫣然曾經是多麽的光彩動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怪物,嗜血狂魔。

薑安寧定息舉燭繼續向周邊望去,盡是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每個罐子裏都裝著毒蛇,眼鏡蛇,海蟾蜍,大黃蜂,蜈蚣,蜘蛛之類的毒物,這裏麵的每一樣東西單獨拿出來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人置於死地。

這間密室,完完全全就是一間生化實驗室。

甬道上。

蘇絕一直在拚命運功,使勁將銀針逼了出來。

趕緊爬起來衝到密室裏,將呆愣的安寧眼睛蒙住,他知道她一定是嚇壞了,她的渾身都在顫抖,他打橫將她抱起,送回了房間。

喜房裏小咪已經起床,正在整理床鋪,看見蘇絕將自家娘娘抱了回來,剛要不悅,就看見薑安寧的臉色很不好。